經據典的安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往好處想,你好歹是落在大將軍身子裡,若是落到其他貓兒身上,風餐露宿就算了,恐怕六弟今日的午餐就只能是老鼠了。”
安慰這種事,得一鼓作氣,楚梟再接再厲道。
“何況大將軍如此可愛,你也不算吃虧嘛,來來來,朕抱你!”
貓兒一呆,腹部劇烈的動了動,像在抽搐。
可見楚梟安慰人的技術,一直在原地踏步的狀態,絲毫未見長進,世上有句話叫做事與願違,恐怕就是這個意思了。
據阿烏彙報,嶽王是在進宮沒多久出事的,當時太監正領著嶽王過來,一路都好好的,小太監信誓旦旦的表示,嶽王當時面頰紅潤氣色好極印堂噌噌發亮,精神飽滿得像株含苞怒放的花兒,走路都帶四月春風。
那時,天空萬里無雲,就在一群鳥兒拉幫結派呼啦啦飛過後,太監領路走在前頭,倏地聽到背後嚓得一響,像是什麼東西從天而降擊在石板上,小太監急忙回頭,就見前一刻精神抖擻得像新郎官一般的嶽王殿下,已經兩眼緊合得暈倒在地。
楚梟一邊聽著,一邊抱起貓兒往出事的地方趕去,楚梟直接將貓兒屁股墊在手臂上,貓頭緊靠在他下頜,前臂扣著他左肩,被皇兄以這樣親密無間的姿勢攬抱,楚嶽簡直受寵若驚得毛都要豎起了,他神暈目眩的想,皇兄說的福禍相依的確是有道理,他舔了舔楚梟的臉頰,見楚梟沒注意,就在楚梟抱著他領人出門後,又繼續舔了下。
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親吻他。
當然,包括楚梟在內,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小小的心思,也沒人曉得他楚嶽正在為這幾個吻而喜悅竊喜——愛情雖然從來都是兩個人自己的私事,生於泥底,發於灰燼,像一顆種子,在默默無人知曉的地方破殼而,紮根發芽,再逐漸長成枝繁葉茂的模樣。
就算是一顆種子,也始終在嚮往著陽光啊,嚮往著堂堂正正,挺直腰桿的告訴所有人,看,這就是我的世界,我的愛人。
可惜楚嶽胸中盤徊密佈著的,澎湃的幸福感並沒有維持多久。
喜悅的珍貴,就來源於這老天爺大多數時候都會像現在這樣無理取鬧。
在楚梟大步如流星地步速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了過去,阿烏眼尖,低聲道:“陛下,就在那邊。”
幾十斤的貓兒一直抱在手上可不是個輕鬆地活,不僅重,還遮眼,楚梟喘了幾口粗氣,就見金瓦紅牆間,四個著侍衛裝扮的壯漢正穩穩地抬著一頂軟榻,軟塌之上,向來重禮重行的嶽王殿下,以毫無儀態可言的姿勢攤著四肢,如同一直塗滿香油的神豬心安理得的趴在上頭,額頭下還墊著個繡花軟枕,兩眼虛虛閉著,任誰一看,便知此人肯定懶性入骨,是個無藥可救擅睡的懶貨。
楚嶽被反轉了身子的那一刻,即刻就露出了一個生不如死,恨不得當場就義的表情。
楚梟呼吸一緊,顧不得看貓兒的臉,立即迎上,侍衛動作齊整平緩的放下榻,天子在前,王爺卻視若無睹的繼續酣睡,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怎麼就讓自己遇上了呢,一旁的御醫深知自己這回肯定得被遷怒,一邊汗流浹背,一邊苦中作樂的想,這年頭當御醫的若是沒被遷怒過,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在太醫院呆過:“啟稟陛下,嶽王是被空中砸下的鳥屎擊中後腦勺,這才暈過去的。”
御醫盯著自己腳尖,不由自主的想到,若是嶽王真一傻到底,那史官究竟是會以什麼樣的藉口粉飾如此可笑的真相呢?
因一坨鳥屎而傻掉的嶽王,大概也在用生命詮釋天降橫禍這個詞吧。
御醫冷靜全面的敘述完嶽王如今的狀況,皇帝令所有人退後後,自己半蹲下身子,輕輕的以試探的聲音喚了聲:“大將軍?”
榻上的青年眼皮動了動,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