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氏的死或許能激起那些殘餘在朝堂之上的他們最後對於藍家後人的歉疚之心。
不管是什麼,這都意味著藍氏的死亡彷彿一顆小石子擊碎了一池子的平靜。
……
而藍氏已去的訊息,並沒有被大肆宣揚,而只是繆繆幾個人的手上得了這個訊息,西涼茉和百里青就是其中的兩個。
未幾,在白嬤嬤和何嬤嬤的安排之下,西涼茉換了宮女裝束,趁著黃昏前悄然出宮,前往靖國公府。
夜色降臨,西涼茉領著魅六、魅七和如玉、白珍四人都換了衣衫,讓府邸裡自己的人開了後門進了院子。
一路挑著隱蔽的路子過去,她絲毫沒有發現國公府邸裡有披麻掛孝的東西,眾多僕人們該幹活的幹活,該打鬧的、休息的,都自顧自地爽愜得很。
西涼茉暗自輕嘆一聲,看來國公爺爺封鎖了相關的訊息呢/
等著西涼茉到了驚瀾佛堂的時候,那裡大門緊閉,一個人都沒有,一片冷冷清清。
西涼茉看著那滿地落葉,有些破敗的佛堂,不由暗自嘆息,堂堂一代女將,竟然淪落到如今這樣的地步,不可謂不可悲。
誰說紅顏是禍水?
不過是多情女子,負心郎的不同演繹罷了,女子一生在世,束縛何其多,便是如藍翎夫人這樣曾經的一代女將,皇家養女,元帥獨苗,不也一樣落到今日一片淒涼身後事?
她囑咐著魅七、白玉幾個在暗處悄然守著,自己轉身進了庵堂之內。
庵堂不過是一處供佛之處,一處休息處所,藍翎所居之處與另外兩個伺候她的素衣老僕是分開的,此刻她就靜靜地躺在自己的休息的處所。
一匹白緞子掩了她削瘦的屍身。
西涼茉靜靜地走過去,伸手掀開那白緞子,露出一張蒼白乾枯的容顏。
不得不說藍翎夫人算是得天獨厚了,這些年的歲月磨礪,心中的痛苦折磨雖然讓她形容枯槁,但是當她永遠閉上眼睛的時候,或許是心中已經徹底沒有什麼可記掛,可留戀的了,所以她的臉上很平靜,失去全身幾乎大部分的鮮血,雖然讓她面板異常蒼白,也讓她看起來反而有一種奇異的荏弱的美——屬於死亡的美麗。
西涼茉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裡有一道極深的刀傷,幾乎把手腕筋脈都割斷了,可見她是一心尋死,並無半分猶豫。
她沉默著,微微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大小姐……。”或許是她沒有落淚的表現讓白嬤嬤有些驚訝和不滿,她忽然伸手拉住了西涼茉的衣衫。
“怎麼了?”西涼茉看著她,她當然知道白嬤嬤希望她表現出來什麼情緒,但是她今兒沒有興趣再表演。
白嬤嬤看著西涼茉的樣子,只以為她是對藍翎夫人仍舊有怨恨,便起身關上門,再上前含淚道:“藍大夫人不是不關心小姐的,只是大夫人她心中太苦了……。”
“哦,怎麼個苦法?”西涼茉淡淡地問,她尋了個椅子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白嬤嬤以袖拭淚道:“當年夫人是何等的天之嬌女,被封為凰翼公主,便是如今的太平大長公主都及不上的,多少世家公子都以得夫人多看一眼為榮,只是公主不肯與尋常女子一樣,選個手無縛雞之力,只會風花雪月的世家子,直至後來遇見彼時投筆從戎的國公爺,彼時他仍舊只是元帥大人旗下的一個初露頭角的參將……。”
西涼茉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來接話道:“邊關軍營,一個年少多情,一個嫵媚無憂,郎才女貌就對上了眼,然後我那母親一心戀慕上我那父親,非君不嫁,偏偏家中寄養的少年天子也不甘心只當她的弟弟,又憂心藍大元帥功高震主,若是我那母親順從了天子之意為入宮為妃、為後也就罷了,偏生她非所愛不嫁,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