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應當是黃色的火苗,不知在什麼變成了幽幽的綠色,帶著一種不詳的預兆一般。
第二日早晨,大雪瑟瑟,兩個婢宮女撐著傘,慢慢地靠近了華宇宮的殿前。
看著面容陰冷、戒備森嚴的司禮監廠衛們,兩個宮女有些害怕地福了福:“我們是御膳房過來送飯菜的。”
司禮監的廠衛們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她們送來的東西,把碟碗都查得極為仔細,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就是怕有人利用其中縫隙或者飯菜傳遞訊息,暖龕裡用炭火溫著一壺酒、兩樣大菜、兩樣小菜,一碗湯倒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再有人過來用銀針試了毒,方才接了她們送來的暖龕,面無表情地道:“你們可以走了。”
兩個宮女一愣,卻也不敢多說什麼,點點頭,再轉身離開。
一名司禮監廠衛將暖龕提了提,搖搖頭:“這位公主倒是咱們在司禮監那麼久,待遇最好的人犯了,卻真不知這般吃裡扒外,通敵叛國的公主,千歲爺何必還留著。”
另外一名年級稍大些的廠衛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主子的事情是你能議論的麼,還不將東西都送進去!”
那人立刻噤聲,將東西都送了進去。
太平大長公主接了東西之後,立刻讓明月將門關上,隨後取出了放在暖龕裡面的所有飯菜取出來,然後捧著那暖龕走到暖爐子邊坐下,將暖龕裡面的灰全都倒進了爐子裡,再用火鉗將剩下的燒著的銀絲碳一塊塊地放進了暖爐裡,果然在暖龕的炭火盒子底下發現了一塊看似完全沒有燃燒的銀絲炭一樣的東西。
她小心取了出來,微微一用力將那炭火掰開成兩半,只見裡面果然露出了一截紙條,她揀來看了看,隨後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地狠狠地閉上了眼。
一邊的明月很是不安地看著她,想要說什麼,卻終是沒有說出口。
半個月後,天牢內。
看著完全沒有動過的飯菜,獄卒忍不住對著那牢房裡背對著他坐著的人影沒好氣地道:“我說前太子爺,咱們這裡到底不是御廚房,您也不是什麼真太子了,便好生將就一些吧,一會子你就要上路發配邊疆了,這大冷天的你不吃東西可怎麼好!”
落毛的鳳凰不如雞,這一位不是上一回那個公主兇惡,他才懶得理會這麼個人
獄卒罵罵咧咧的聲音卻還是不能讓司承乾移動半分,獄卒只好無奈地離開了,一邊走一邊暗自罵:“真是個不識趣的,餓死算了。”
司承乾靜靜地望著上著柵欄的天窗外飄雪的一小塊天空。
半個時辰前,順帝有詔書下來,要將他流放到魯郡。
印象之中那個地方似乎是天朝出名的採石伐木地,宮中殿堂和皇陵建立都是由那邊運來石料,不少採石和採木的工人都是流放的犯人。
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命能走到那裡。
就算走到那裡,難道自己要一生一世與奴隸為伍麼?
他深深地閉上眼,輕嘆了一聲,有一種冰涼而決絕的氣息。
不,與其如此,不若於半路殉國!
果然在一刻鐘之後,司禮監衙門的人便備齊了車馬,便將司承乾提了出來,給了司承乾一件棉袍,待他穿上之後,押送到馬車上。
今兒是個難得的晴天,午後的陽光冰冷地步照射在地面的皚皚白雪上。
但是這附近卻並無什麼人出沒,只有負責押送他的一隊七八十人化妝成壓鏢人的錦衣衛,司承乾身份敏感特殊,押送他離開的詔書都是秘詔,連獄卒都是人到了門口才知道原來是要流放太子爺。
司承乾在上馬車前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卻沒有看見他想要看見的那張面容,他自嘲地勾了下唇角,上了馬車。
馬車吱呀、吱呀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