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手:“嗯,你下起罷。”
珍珠立刻如獲大赦一般,趕緊退下。
“我兒,今日怎麼得空來看母后,可是用了藥了?”明孝太后看見百里赫雲,一點也不意外,看著他微笑,隨後起了身。
百里赫雲也溫然一笑:“多謝母后關心,兒臣用了藥了,只有些要事與母后商議。”
明孝太后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擺擺手,吩咐底下人:“你們都下去罷了。”
一干侍從們皆恭謹地行禮退下。
百里赫雲在她身邊剛剛坐下,明孝太后就瞭然地道:“怎麼,你是為了海清宮的那個女人而來吧,哀家說了,這後宮中是女人的天下,哀家容不下她便是容不下她。”
百里赫雲看著明孝太后,卻忽然搖搖頭,淡淡地道:“不,兒臣不是為了她而來的,兒臣是想問母后,您可還記得金玉公主,兒臣的皇太姑姑,當年她雖然輩分高於您一輩,您稱她為小皇姑,但是你們年齡相近,你和她在未曾出閣前情同姊妹吧。”
明孝太后出身大族,身上也流淌有皇族血脈,只是卻是分支,其外祖母也是皇族的公主,當時她作為公主伴讀送進宮裡,便認了金玉公主做小皇姑。
兩人雖然名為主僕,實則情同姐妹,是朝野皆知的事情。
明孝太后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突然提起金玉公主,保養極好的臉上出現一絲僵硬之色,隨後迅速地恢復了正常,不動聲色地道:“怎麼突然提起那死了許久的人。”
百里赫雲靠向了身後的軟椅,輕嘆了一聲:“母后,我想你也知道了,父皇在唸玉樓裡養著的那個神似金玉太姑姑的女子已經死了,就埋在父皇皇陵的附近。”
“嗯。”明孝太后淡漠地不可置否地道。
百里赫雲卻彷彿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地,又補充了一句:“嗯,兒臣這記性是越發的不好了,那女子的屍骨在下葬不久就被刨了出來,拆得肢骨破碎,全餵了魚,按照咱們的說法,死後若是淪落在海中,找不回一點兒屍骨,被魚分食,又沒有衣冠冢,那就等於魂魄散盡,永世不能超生,母后,你說什麼人會這麼憎恨這個已經痴傻了許多年的女子呢?”
兩年前,危急之中,他利用那個女子迷惑百里青,一擊得手,念在那女子身死和父皇寵愛她許久的份上,將她埋入妃陵寢,卻不想她還是不得善終,屍骨無全。
明孝太后溫然一笑,漫不經心地道:“一個賤婢,屍骨不全也就屍骨不全了,何必勞動一國之君記掛。”
百里赫雲看向明孝太后,目光深邃而極具穿透力,但是明孝太后面不改色,依舊笑容溫然的模樣,讓他微微眯起眼,慢慢地道:“因為,這個賤婢代表了母后你放在心底許多年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幾乎要為西狄招來滅頂之災,所以兒臣菜不得不記掛。”
明孝太后淡漠地看了百里赫雲一眼:“雲兒,你莫不是最近病得糊塗了,所以才這般胡言亂語,母后一言一行皆是為了西狄,何況深宮之中誰沒有秘密,就算有秘密,也不過全都是為了你們。”百里赫雲輕嘆了一聲:“是麼,所以當年你出賣深陷險境,卻因為信任你而將身家性命和孩子安危都交託給你的金玉太姑姑也是為了西狄麼,而不是因為嫉恨金玉太姑姑得到父皇的心,因為父皇對離家去國多年的金玉太姑姑念念不忘而勾結當年的天朝皇妃對金玉太姑姑痛下殺手,將她剝皮拆骨麼?”
明孝太后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隨後白皙的手背繃出好幾根青筋,她冷冷地看向百里赫雲:‘哀家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皇帝,雖然你是皇帝,卻還是知道什麼是孝道,你就是這麼跟含辛茹苦撫養你長大,費盡了心血將你扶植成為一國之主的母親說話的麼!“
百里赫雲臉上一片沉靜,紅色的夕陽光芒落在他臉上,有一種奇特的淡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