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掩飾她眼中的陰沉怨毒之色:“哼,這種人……!”
這種什麼人,她沒有說完,只是其這中咬牙切齒的之色,刀子一般刺人。
西涼茉視若無睹地目視前方,一言不發,亦不見有任何憂懼恨色,便是這樣的淡然從容,更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可奈何。
“秦姑姑,陛下應該尚未歇息吧?”長年看著那章姑姑恨不得撲上來打殺了西涼茉,他只得起了個話頭好轉移些注意力。
章姑姑算是看著陛下長大的,地位非同尋常,見陛下受傷,最恨的人只怕是她了。
章秦隨後率先轉身進了房內。
那長年側身冷淡地看了西涼茉一眼,比出姿勢示意西涼茉進去。
西涼茉看他沒有進去的意思,便也不遲疑,徑自進了幔帳的裡屋之內,
裡屋和百里赫雲個人簡約素雅大氣的風格非常相似,沒有什麼太多複雜的字畫賞玩之物,最多的還是書籍之物,屋子中燒著地龍,暖洋洋的。
裡面的太醫們大約是剛剛幫自家主子診斷完畢,魚貫而出。
只餘下幾個美貌侍女和秦姑姑在一邊警惕地盯著西涼茉。
西涼茉定定地站在那裡,見那寬大鋪著白狐裘黃花梨羅漢床上,優雅地坐起來一個人影,他上半身沒有穿正衫,只隨性地披了件暗色花銀紋的袍子,露出了性感而結實的腰腹,肩頭的紗布直裹到了胸口——西涼茉知道那是她的‘傑作’!
百里赫雲的臉色仍舊是蒼白的,長髮披散在肩頭,這種蒼白並沒有讓他看起來顯得虛弱,反而緩和了他原本過於凌厲深沉的眉目,平添了一種奇特的宛如天邊流雲似的高潔優雅氣息。
周圍的美貌侍女們不由自主地微微紅了臉,低下頭去。
惟獨西涼茉繼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百里赫雲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開口:“過來幫我上藥。”
秦姑姑等幾個立刻端著太醫們擱在一邊的藥盤子上前,卻不想百里赫雲抬了抬手,阻止了她們的動作,淡淡地道:“我要她過來伺候。”
秦姑姑幾個臉色一變,欲言又止,但是看著西涼茉腳鐐手銬地戴著,再看著自家主子的臉色,素來知道他十個說一不二的,也不敢說什麼,只是惡狠狠警告性地瞪了西涼茉一眼,隨後退開來。
西涼茉挑了下眉,從容地上前端起了盤子隨後自然而然地坐到了百里赫雲的床上,將盤子擱在腿上,伸手就去解百里赫雲的袍子。
秦姑姑幾個和百里赫雲齊齊都是一愣,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西涼茉居然——這麼聽話。
“誰允許你坐在主子的床上了,奴婢就要有一個奴婢伺候人的樣子!”秦姑姑瞬間橫眉豎目,疾言厲色地怒叱西涼茉。
西涼茉看了她一眼,漠然地道:“這位大嬸,您是不是搞錯了,這裡可是天朝的土地,你們是他的奴婢,我可不是。”
秦姑姑是除了那摔下樓梯的張嬤嬤之外,在百里赫雲面前最得臉的,從來沒有人敢甩她的臉子,如今聽著西涼茉這般這毫不客氣,異常刺耳的話語,頓時氣得仰倒,臉色鐵青,伸手指著她,聲音都顫抖:“你……你這個賤婢……你,給我……給……。”
西涼茉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對著百里赫雲輕嗤:“陛下,原來您身邊隨便一個奴婢都能代替你發號施令,真真是讓人對陛下寬大的心胸刮目相看呢。”
這分明就是在諷刺百里赫雲身邊的人以下犯上,假傳聖旨,毫無規矩,亦在嘲笑百里赫雲自己是個讓自己奴婢沒本事的,讓奴婢騎到自己頭上來。
百里赫雲對著氣得渾身直顫的秦姑姑擺擺手,示意她退出去,秦姑姑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只得自己退了出去,同時警告性地盯了幾個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小宮女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