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劫後餘生的感覺讓貞元覺得彷彿全身都鬆懈下來,她就知道西涼茉再囂張和憤怒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皇宮裡大庭廣眾之下淹死她。
她一邊咳嗽,一邊憤怒地抬頭看向西涼茉,剛想要說什麼,卻見西涼茉唇角忽然勾起一絲冰冷的笑容,隨後拎著她領子的手忽然狠狠一按,又將她按入了水裡。
“嗚嗚嗚……啊……。”貞元措手不及,瞬間又被按進了水裡,方才大力地呼吸新鮮空氣的鼻腔立刻又被灌進了冰冷的湖水,令人痛苦得彷彿整個肺部與鼻腔都要炸開了一般。
而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這麼死去的時候,又再一次被西涼茉提著領子拉扯了上來,如此往復了數次,讓貞元體會到什麼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她再蠢,也明白西涼茉是在故意折磨她,而這樣的折磨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每一次都以為對方會住手,但是換來的卻是再一次失望與冰冷的湖水。
她甚至連昏死過去的機會都沒有,因為西涼茉手上不知哪裡來的刺激藥瓶,每次她終於昏過去的時候,卻被那種可怕的味道直接嗆醒。
直到——奄奄一息。
“不要了……我求求你……不要這樣……求你!”貞元在再一次被拖出水面的時候,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地抱住了西涼茉的手臂,氣息奄奄地道:“督衛大人……求求你!”
西涼茉看著她臉色發紫、鼻子與嘴裡都滲出血來——那是細碎而尖利的浮冰劃破了肉嫩鼻腔與嘴裡裡的血管導致的。
狼狽不堪,哪裡還有半分那絕色美人的模樣,方才一把提著貞元公主摔在岸邊,淡淡一笑:“公主不必客氣,我不過是回報您奉上的大禮而已,如此這般尚且不足表明我心中對公主殿下的敬意與歡喜呢。”
貞元公主狼狽地躺在地上,面色青紫,抖如糠篩,彷彿翻了肚皮的落湯雞模樣,讓白珍與白蕊兩個都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貞元公主喘息著,那凜冽的寒風讓她愈發的難受,但心中的憤怒與恨意還是讓她努力地翻了身子,伏在地上抬起頭恨恨地盯著西涼茉:“你……你……就不怕此事傳出去……。”
“傳出去?”西涼茉譏誚地看著她,隨後忽然微微側臉,淡淡地掃了周圍一眼,淡漠地道:“可有人看到什麼了?”
天寒地凍,雖然不曾再下雪,但是也沒有出太陽,出來的宮人都是有事兒要辦,實在沒法子才出來的,本來就少,也不過兩三個人,何況還是主子在整治人的事。
雖然對方也是個西狄公主,以後會成為寧王王妃,但是到底是外姓人,何況這裡原本就是天朝的地界,這地界之上連皇帝不過都是個拿捏在九千歲手裡的棋子,一個區區的寧王妃又算什麼?
宮人們都是聰明的,互看一眼,竟然齊齊誠懇地道:“奴才/奴婢們看著貞元公主落水,千歲王妃不顧安危,天寒地凍伸手施救。”
這般默契連西涼茉都忍不住心中好笑,愉悅地對著白珍道:“都是些實誠的人,便與他們當差的管事太監說一聲,看賞。”
眾宮人們大喜,齊齊又行了禮,退了下去。
西涼茉涼薄的目光落在了早就嚇得跪在地上噤若寒蟬的兩個西狄侍女身上:“或者還是這二位看到了什麼,嗯?”
雖然在貞元公主冰冷憤怒的怒視之下,她們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會讓自己回去不知道落入什麼下場,但是此刻,若是回答讓這位陰狠果決的千歲王妃或者說飛羽督衛不滿意的話,只怕下一刻就變成了這冰湖裡的兩具浮屍。
她們只能硬著頭皮道:“我……我們看見了督衛大人救……救了咱們的公主殿下。”
話音剛落便覺得自己身上幾乎要被貞元公主那種雖然虛弱卻憤怒到極點的目光給射穿了幾個洞。
西涼茉看著她們,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