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含光一怔連忙側身避了開,只點了點頭,神色淡淡,“如今在宮中,只稱呼我昭嬪就好。”
荻嬪起了身,仍然是眼帶笑意的模樣,“我本以為沈六郎會一直呆在沈家軍中,不曾想竟是嫁了人,想來是很愛陛下才捨得進宮來做個金絲雀吧?”
這話叫人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葉含光卻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也進了宮來?”
荻嬪也是一頓,片刻才笑道,“我在家中本就是當金絲雀養著的,沈六郎可是草原上的雄鷹啊。”
葉含光笑了笑,“你也說了是沈六郎。”繼而便不說話了,端起茶杯喝茶。
荻嬪看了她一眼,不再揪著她說話,又向下首的蕭嬪蔣嬪問好,雖是沒出什麼么蛾子,卻生生讓人覺出一股輕慢來。
問過一圈好,霍皇后安排荻嬪在蕭嬪下首坐下,再下手則是嫣婉儀朱氏。本來她有封號,該是排在柔嬪昭嬪兩個之後,蕭嬪蔣嬪之前的,想來是霍皇后想著出手壓一壓,這才如此安排。誰料荻嬪乖巧坐了,一點異議都沒有的樣子。
待得眾人坐定,霍皇后開口一句話便是石破天驚,“華陽宮戚妃今兒個不舒服便沒有來請安,剛剛已經有太醫來報,說是有了快兩個月的身子。”
☆、荻嬪獨寵
荻嬪進宮以來可謂是一路高調,出盡了風頭。先是罰了宮中老人莊婉儀跪,直接對上了柔嬪,而後沒過幾日便在御花園打了馨貴姬,再過幾天又是明目張膽在淑妃面前截人,偏偏還給她截成了。
這人就這麼蠻橫無理橫衝直撞,也不按著常理拉一個打一個,簡直像個瘋狗一般見人就咬,幾乎將闔宮嬪妃得罪了個遍,攪屎棍一般的行徑惹了眾怒,偏偏皇帝護著,誰的臉面都不給。
罵她狐狸精的有,說她迷惑了皇帝的也有,可不知怎麼的,一向痛恨肅慎的皇帝就像轉了性子一般,被她迷的五迷三道,每每被她使了手段截了去,竟是快半個月未曾去過別人宮裡了。
長樂宮這裡眾人自然也是急的,秋盈整日裡恨得團團轉,嘴上不停地詛咒著那個奪走自家娘娘寵愛的小賤人。芍藥心裡自然也急,外裡表現的卻穩重得多,狠狠教訓了幾個多嘴的宮人。葉含光其實也是有些不安的,她自然不是嫉妒,而是風熙的態度實在太過奇怪。
相處了快兩年,葉含光自認對風熙此人還是有一些瞭解的。他並不重女色,多年來寵愛誰不寵愛誰有時是隨心所欲,大多時候還是有目的的,包括最初對她也是一樣。那麼在布順達身上他能得到什麼呢?
那日荻嬪當著淑妃面將人截走時她也是在場的,不可否認,荻嬪是個極有魅力的女人。雖說男人都喜歡溫柔似水的女子,但清粥小菜吃多了也是會膩歪的,荻嬪卻不同於後宮任何一個女人。她張揚明媚,連欺負人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偏偏撒嬌耍賴的模樣又甜又辣,說起來倒是同當初的嘉貴妃有幾分相似。
話雖如此,可她畢竟同嘉貴妃不同,是條真正的毒蛇,風熙不會不清楚分寸,那他究竟是怎麼了?
風熙先前總是隔三差五往她這裡跑,有什麼事也會提前和她通氣,如今許久不見倒是讓葉含光有些不適應起來。一盞茶下肚還是壓不下去心中隱隱的煩躁,她皺了皺眉,站起了身,“秋水,把刀拿來,咱倆練練。”
一旁的秋水神色平靜地應了,轉身出去準備,葉含光支使秋盈去找了套平日晨起練武的石青色勁裝來,秋盈有些猶豫,有心勸阻她不合適,片刻還是心疼主子的心情佔了上風,咬咬牙應了,一旁芍藥則自覺前去安排下人避免宮中事宜傳出去。
將院子清了出來,下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了芍藥秋盈楊植三個,葉含光一身勁裝,頭髮拿一根木簪緊緊盤了,臉上脂粉未施,手提長刀與同樣一身勁裝的秋水在院中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