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
悠寧對他還只是報恩的心理,而對笙河,卻是心甘情願嫁給他的。
裴子玄的心只是千刀萬剮般的痛,殺人誅心,真的一點不假。
他縱然心痛,縱然垂死,但是他依舊不後悔,他活了這麼久,自然明白愛情的感覺,也是知曉,如果再深一步,悠寧未必不會愛上他。
但是愛上他,給她的只是痛苦。
倒不如她和笙河在一起來的自由快樂。
笙河那個人他了解,他答應會護悠寧一世,便自然會做到。
裴子玄擦了下嘴角溢位來的鮮血。
最後剩下的這段時間,去陳國找順唐,找到了,便死而無憾。
找不到,也就算了。
他或許本就天生是個天煞孤星的命,註定什麼都不會有。
驛站,悠寧。
過了第一道驛站口,悠寧順利換上了更舒適的馬車,這車比上一個精緻了很多,車內還帶著燻暖的爐子,簾子也都變得厚實了,鮮少向裡面灌風。
離開沐清宮以後,悠寧便再也沒有閤眼。
辛嬤嬤和冬月在旁邊,輪番勸著她早點睡,可是她還是依舊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不敢閉上眼,一閉上眼,悠寧滿腦子都是裴子玄。
裴子玄的臉,裴子玄為她做的事,裴子玄吐的一口口血。
他在金府裡護她在,在水牢裡救她,他沒事的時候愛揉她的頭髮,愛捏她的手。
一幕幕,愈發清晰,彷彿像重遊昨日一樣,不停地在腦海里盤旋不散。
悠寧的心尖彷彿是刀扎一樣的疼。
她對不起他,她欠他的太多了,她一輩子也還不清。
她不求裴子玄原諒她,只希望他能讓她一直陪著他,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
想到這,悠寧的淚大滴大滴地落下,她不想裴子玄死,一點都不想。
他可不可以不要死。
如果她的血可以救他命的話,她心甘情願每天都放血給他喝,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悠寧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無助,她本來一直都在默默流淚,可是愈發想下去,便愈發就哭到受不了,連抽噎都控制不住。
冬月一下子慌了陣腳,看向辛嬤嬤的方向手足無措。
辛嬤嬤早就明白了主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朝著冬月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冬月先到一邊去坐著。
冬月聽話地坐到了另外一邊,辛嬤嬤站起來重新坐到了悠寧旁邊的位置上。
她緊緊地把瘦小的悠寧攬在懷裡。
&ldo;主子不哭,嬤嬤在呢,主子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有事情不要憋在心裡。&rdo;
悠寧哭得肺腑中一片疼痛。
她模糊著雙眼,一頭栽進辛嬤嬤的懷裡。聲音嗚嗚咽咽的。
&ldo;嬤嬤,我想要見太子爺……&rdo;
辛嬤嬤心裡咯噔一下,但是也沒有多詫異,她早便知道悠寧心裡想著什麼,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說出來。
畢竟主子的事情,她們做奴才的,不好摻和。
可是,遇到這種情況,不摻和,就只能看著心尖上的主子一直在哭。
這樣,她這個做奴才的心裡更疼。
&ldo;嬤嬤,我真的很想見到太子爺……&rdo;
辛嬤嬤揉著悠寧的頭髮。
&ldo;好,好,見,我們見,我們一去到陳國,就跟陳皇說,讓他把太子爺請來,好不好……&rdo;
悠寧哭聲更重了。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