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不僅是股仙,他還是大實業家,以前開辦過好幾家工廠,比如說鋼鐵,紡織、手錶廠、腳踏車廠、國泰藥業,這些工廠至今還在,只不過換了名字而已。」
「他真能想得開,那麼多工廠收歸國有,一點兒都不介意!據說當年公私合營的時候,國家想給秦家一些補償,費了好半天的勁,將一封信轉到香港去,但是秦家回信說,願意將工廠無償捐獻。所以建國後的幾年,那些工廠的廠長,依然是秦先生指定的人……時隔多年,那些人也都死光了……」
「我只想知道,秦家的人為什麼都能長壽?你看,朱婉110歲,秦漢承112歲,秦笛90歲,秦菱92歲,秦月86歲……秦家人擁有長壽基因?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奇蹟!」
1991年元旦,秦府門外來個兩個人,一個是魔都輕工業局的負責人,名叫王大昌,另一個是魔都第一紡織廠的廠長陳紅棉。
兩人按照約定,在上午10點鐘,見到了秦笛。
王大昌大約有四十五歲,留著寸頭,帶著一副眼鏡;陳紅棉是一位女性,年紀也在四十出頭。
王大昌說明來意:「目前的魔都紡織廠很不景氣,裝置陳舊,生產過剩,國家準備限制生產,甚至考慮砸毀一部分紗錠。秦先生,我們來的目的,是想問您有沒有接手紡織廠的念頭?這家廠子畢竟是從明州家紡轉過來的,或許您對這家工廠有特殊的想法?只要您有投資的意向,一切都好商量。」
秦笛沉吟片刻,道:「最早的時候,我爺爺秦兆吉在1885年創立紗廠,傾注了他一輩子的心血;後來我大伯秦漢良和堂兄秦牧同樣傾注了心血……我在抗戰後更換了一批機械……一百年前,紡織行業是民族工業的基礎,然而到現在它成了夕陽產業……老實講,我是不願意在這個行業注資的……」
他說得並不堅決,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王大昌道:「秦先生,我們願意將工廠的名字,重新換成『明州家紡』,還可以讓出49的股份……」
秦笛搖頭:「我此刻沒這心思,等過兩年再說吧。」
「秦先生,您不再考慮一下?」
「我已經考慮好了,暫時無意於插手。」
王大昌走出秦府,輕輕的嘆了口氣。
陳紅棉氣哼哼的道:「資本家的心也太黑了,依我看,他是嫌佔股太少!哼,49的股份還不滿意?」
王大昌似笑非笑,說道:「人家還覺得憋屈呢!」
「他有啥好憋屈的?」
「呵呵……」
「他想將紡織廠整個兒拿回去!簡直是白日做夢!廠裡還有幾千名工人呢!讓這麼多國家職工,為他一個資本家服務?他不成吸血鬼了?」
「那就過幾年再說?陳廠長,你回去以後,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從銀行貸款,撐過這段難關……」
「我……能想的法子我都想過了,請求上級領導多支援……」
「實在不行,只能讓一部分工人下崗了!」
秦笛說是過兩年再講,因為1992年南巡講話後,政策還會再一次鬆動。
其實中國真正的徹底鬆開,是在加入世貿組織之後,那是在2001年,自那以後,中國經濟才開始蓬勃發展,前面都是打基礎的階段。
1991年3月,秦笛把晏雪叫過來,跟她交代了一番,然後便消失了。
晏雪留在秦府,由她照顧兩位老人的起居,同時兼顧秦家在國內的投資。
此時,秦菱和張乃景住在南潯故居,距離魔都還有一段距離。
長期居住在秦府的,主要是朱婉、秦漢承、秦漢旭和秦月幾位老人。至於說下面的小輩,都是來來去去,住不了十天半月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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