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並沒有因被下了面子而惱怒,這個弟弟是曾經對他有養育之恩的聖德太后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是對他有教導之恩的太子皇兄的一母同胞,他不會去計較這些虛禮。
他好脾氣的坐回御案後,道:“今日宣十一弟入宮,是因為璟熠這孩子說南境佈防圖需要做一些細小的調整,你們二人好好商討一番吧。”
“哦?太子殿下有何高見?本王洗耳恭聽。”肅王垂眸看著手中的茶盞,語氣平淡,夾雜著一絲絲不屑。
顧璟熠恭敬一禮道:“不敢,皇叔的佈防可謂面面俱到,堅不可摧,只是紅映城北這一處,為何皇叔沒有安排任何防守?”
“此處背靠千仞高山,山下是波濤洶湧的紅映河,說是天險也不為過,此處乃天然屏障,故本王沒有將兵力浪費在這種地方。”肅王語氣淡淡。
顧璟熠道:“此處雖有天險,但也並非人力不可為,此城北部正好是我軍的糧倉重地,一旦被攻破,後果不堪設想。
孤聽聞蘇侯爺在漠北,攻打玉青城時,敵方也因其中一處是天險,沒有安排任何防守。
蘇侯爺帶領部下,藉助風勢於一天色黑沉之夜,直接跨過那道天險進入城中,在敵方尚處睡夢之中時,便贏了那場戰事。
現在紅映城此處的情形與那玉青城相似,難保敵方不會想出相似的法子進攻。
若敵方透過了這道屏障,便可直接進入我大齊腹地,到時我大齊南境危矣,還望皇叔對此能引起足夠的重視。”
肅王的神色由漫不經心變得認真了幾分,此處的隱患他當然知曉,曾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沒在此處佈防。
因為南境地勢複雜,兵力有限,他不得不做出取捨。
他神色嚴肅了些道:“若在這裡增加防守,別處的防守勢必要減弱,那太子看看,本王應該將哪裡的防守調出來?”
顧璟熠指了指佈防圖幾處道:“這幾處防守已成圍包之勢,可以相互照拂,孤認為可以從這幾處抽出一部分兵力,想來即便敵方來攻,也能將其牽制住。”
肅王垂眸凝思,南境佈防乃他親自精心佈局和籌劃,當初為此處佈防冥思苦想許久,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解決辦法。
想不到這個侄兒只一夜就看出了關竅所在,還找到了相應的法子。
他頷首道:“太子的擔心不無道理,本王會盡快著手安排此事,就按太子的辦法來。”
顧璟熠又道:“孤聽聞南疆王這兩年大肆斂財屯兵,兵力大增,蠢蠢欲動,想來,我大齊與南疆之間將不能避免一戰。
為防事情有變,還望皇叔早些回南境,早做安排,以免我大齊陷入被動之地。”
肅王抬眸瞥他一眼,意有所指道:“太子殿下對南疆之事倒是瞭如指掌。”
顧璟熠坦然道:“孤身為儲君,有監國之職,自是不敢懈怠,不僅是南疆,漠北,虞國等地孤都十分關注,請皇叔見諒。”
肅王看向他,這個曾才驚天下,讓眾朝臣讚不絕口的儲君,為自保跑去漠北邊關多年。
一朝回朝,短短一年便將在朝堂上經營十餘年的魏家連根拔起,確實不能小覷。
可是,這般有能力、有魄力的人,他為什麼要是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的兒子?看來他們之間必然要站到對立面了。
過了一會兒,肅王離開,御書房只剩父子倆人。
顧璟熠朝皇帝一禮“,父皇,工部上書,南方各地堤壩修築工程即將竣工,汛期將至,為以防萬一,兒臣想親自去一趟南方,走訪檢視各地堤壩修築事宜。”
“親自去?這一趟好幾個州縣,耗時可不小,起碼要兩個月,你為何想親自前往?”皇帝道。
“回父皇,堤壩修築乃關係國本民生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