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能過得好,你怎麼選擇,我都願意。我說過,我只要能在夢裡愛你,就心滿意足了。”
羅晶晶還在抽泣,委屈萬分地說:“你愛我嗎?你愛我幹嗎還讓我跟別人好,我跟了別人,你還怎麼愛我?”
龍小羽緊緊抱著羅晶晶,他把這個女孩愛到骨頭裡去了。這是一個山盟海誓的午後,他擦乾了羅晶晶臉上的淚水然後發誓:只要羅晶晶能夠幸福,他什麼都可以做,他可以為她活,也可以為她死。直到兩年後龍小羽坐在平嶺市公安局看守所的監牢裡,面對他的辯護律師,和他同齡的韓丁,在說起那個激情的午後時依然眼含熱淚,他對韓丁說:那個誓言他一直牢牢記在心裡,是至死不變的!
那天龍小羽用發自肺腑的誓言安撫了羅晶晶,然後匆匆離開了羅家小院。司機還在門外等著,他不能逗留太久。當汽車開動時他在後座上回頭看去,那座紅門小院在他的視線中漸漸遠了,漸漸被一層朦朦朧朧的淚水弄得模糊,他轉過頭,深深地呼吸,沒讓眼淚流下來。他從深沉的呼吸中為自己找到了力量,找到了那種用任何言語都無法表達的信念。
下午,辦公室裡沒有人。龍小羽坐在一部電話機旁,坐了很久很久才抓起聽筒,撥了祝四萍留給他的一個呼機的號碼。他約了祝四萍晚上見面,這次見面是龍小羽與羅晶晶關係上的一個重要情節,這個情節對韓丁弄清本案被告人與被害人之間的關係必不可少。那個晚上龍小羽讓自己面對一個痛苦的選擇——是效忠企業還是保全愛情。事實上他直到最後一刻都可以改弦更張,但他經過反覆猶豫終於沒有,他如約在晚上七點半準時出現在位於平嶺市商業中心區的青年宮電影院的大門口。如果那天晚上他不去的話,那後面所有的事情,以及那個讓人難辨原由的悲劇,也許都不會發生。
但不幸的是,龍小羽去了。
他帶了他所熱愛的企業的一份機密材料——幾個乍看上去不過是手抄在一張化妝品說明書上的零亂的資料,去赴祝四萍的約會。他不想傷害他賴以生存的公司,他不想背叛好心幫助他扶持他的老闆,但他還是帶了這份偷出來的商業機密,在約定的時間站在了青年宮電影院的大門口。他站在這裡,懷著做賊般的心情,等著祝四萍。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參與了一個不道德的陰謀,他不清楚的只是這個陰謀的結局,他不清楚今晚與祝四萍的接頭最終將給他的公司,他的老闆,和他自己,帶來什麼。
他在見到祝四萍以前確實沒有料到會有那樣一個始料不及的結局。這次接頭的結局居然牽涉到了羅晶晶。那天傍晚製藥公司下班前羅晶晶曾經打電話給龍小羽,讓他晚上早點到她家裡去。她告訴他那串珠鏈她已經幫他串好了,她還說她一下午沒見他了,很想他,想和他一起做飯,吃飯,一起待著。龍小羽在電話裡沒有和她親熱,羅晶晶當然聽得出來,他身邊是有人的。龍小羽一本正經地說今天晚上公司領導讓他去辦些事情,恐怕不能過去了,他會在明天,或者今天晚些時候打電話給她的。這些通話的內容即便讓辦公室進進出出的人全部聽去,也不可能聽出電話那一頭的人,是正躺在床上剛剛睡了一下午還沒起來的老闆的女兒羅晶晶。
羅晶晶以為他真有公事,不再勉強,囑咐他辦完事就過來,多晚她都會等。掛了電話,她倒頭又睡,睡了半天卻睡不著了,她習慣性地又把那串剛剛串好的珍珠手鍊拿出來在燈下端詳,除了這條手鍊,她想不出還能有什麼足以代表龍小羽,成為那種化身般的信物。但她不敢再要這條珠鏈,因為龍小羽已經說過,只有他死了,才會把這東西留給她,她現在要過來,豈非太不吉利麼。羅晶晶細細地把玩著手鍊,等著龍小羽過來,看了好幾次表,時間走得出奇的慢,比往常慢多了。時針好像成心拖延似的一步一步蹣跚地走到晚上八點,床頭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