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我叫韓丁,是北京來的,是姚大維的朋友云云……韓丁的京腔京調很標準,一聽就肯定是北京來的,假冒不了。於是對方便告訴他,老姚生病回家去了,有好幾天沒來上班了。韓丁懵了:哎喲,他怎麼病了?對方說:他也是人,怎麼不能病啊!韓丁說:噢,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你知道他家在哪兒嗎,我去看看他。對方畢竟不明韓丁的底細,多有不便地搪塞過去:啊,他家呀,不知道。我們也沒去過。如此這般,韓丁也無奈。
掛了電話,韓丁心情壞透了,在一邊旁聽的羅晶晶看他臉色不好,便叨咕:還是得送點東西吧……羅晶晶這麼單純的小姑娘現在居然變得這麼世故,動不動就想著“送東西”!送東西是什麼?是行賄!韓丁憤怒地說:不用!
韓丁賭氣地想,到了開庭的那一天,逼急了,他就當庭要求把第一份血跡鑑定書也作為呈堂證據!但想想又覺得沒用,因為第一份鑑定書也並未否定龍小羽殺人,所以即便第二份鑑定書認定殺人,和第一份也不矛盾。他之所以想搞到第二份鑑定書,無非是想提前研究,請教專家,找出矛盾,找出漏洞,而這個目的在庭審過程中匆匆聽讀一遍是絕對難以達到的。
在得知姚大維生病回家的第二天,他們等待已久並且為之緊張已久忐忑已久的那個日子終於來了:韓丁接到了法院的通知,通知他三天後正式開庭。韓丁知道,這案子是到了最後的關頭了,他不能再傻乎乎地苦等這份血跡報告,在最後的三天中,他必須全力以赴抓緊時間進一步熟悉那些原來早已爛熟於胸的辯護材料,為開庭做最後的衝刺。那些材料他本來已能倒背如流,時間、地點、人物、事件、原因以及整套的邏輯推理和法理分析,隨便從哪裡進入都能前連後貫、綱舉目張,但從接到開庭通知的這一刻起,他似乎一下子把它們都忘了 ,他的大腦就像遭遇了病毒的電腦,所有儲存剎那間一片空白,他不得不從早到晚把那些原始記錄一一重啃一遍,重新輸入大腦。他全神貫注於這樣的複習,並沒有注意到羅晶晶仍然在不厭其煩地撥打著姚大維的手機。她並不知道韓丁找姚大維要幹什麼,也不知道姚大維請病假回家了,她主觀地認定韓丁執意尋找姚大維肯定是為了一件很關鍵的事情。在開庭的前一天他們吃午飯的時候韓丁忍不住問她:你這兩天總撥電話到底給誰打?羅晶晶不答話,繼續撥。突然,她把電話飛快地遞給韓丁,說:“通了!”
韓丁疑惑地接過電話,問她:“誰呀?”他在對方接聽之前聽到羅晶晶說出了“姚大維”三個字時,幾乎嚇了一跳。
“姚大維?”
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果然是姚大維的:“喂,哪位?”韓丁一聽到姚大維的聲音竟措手不及地結巴起來:“姚,姚,您是老姚嗎?”
姚大維的聲音有氣無力:“你是哪位?”
韓丁嘴裡還塞著米飯,口齒囫圇地說:“我,我,我是韓丁呀。”
姚大維居然想不起來似的:“韓丁?”但出乎韓丁意料的是,他接下來突然說到了那份血跡鑑定書:“啊,對了,你是問那份鑑定書吧,不好意思這兩天我生病了,一直沒上班。那份鑑定書我查了一下,已經送到檢察院去了,我讓檢察院的人給影印了一份,還沒來得及讓你來取呢,真是不好意思。這案子什麼時候開庭?”
韓丁說:“明天,明天就該開庭了。”
姚大維說:“是嗎,你要急的話,可以直接到我們隊裡去取,我給他們打個電話,你去了就找一個姓廖的……”
姚大維的態度讓韓丁很感動,再三道謝,記下了那位姓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