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東征西戰幾千年,最後自然也跟著他墮了天。
他必須承認,黑髮黑眸的路西法比起金髮碧眸的時候要俊美得多,所以一覺醒來發現他就睡在自己身旁的時候,心頭的震撼也比原想的要大得多。為什麼他會躺在他的床上,而且還沒穿衣服!
……好吧,是兩個人都沒穿衣服。
昨天晚上發生過什麼事情,在這種狀態下簡直一目瞭然。
克勞德揉亂了自己的短髮,皺著眉從床上坐起來,對著魔王陛下袒露在被子外的光裸背脊沉默了很久。路西法仍然在熟睡當中,漆黑的長髮像流水一樣鋪灑在枕頭上,側臉顯得尤其美好。克勞德的目光沿著這個男人線條優美的背脊一路往下掃去,曖昧的吻痕從頸側開始一直綿延到被子深處,不用看也知道底下有多壯觀。
懊惱的男人不由地捂臉,昨晚他好像不單止把人推倒了,而且還很激烈地做了……
熟睡的人在他的注視下發出低沉的呻吟,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微微顫動,然後慢慢地張開了眼睛:“克勞德?”
他放下捂臉的手,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路西法翻了個身,撩起長髮從床上坐起來,像許多年前看到一手帶出來的部下成為統帥以後,第一次凱旋而歸時那樣對他露出讚許的微笑:“雖然昨晚是我第一次處在下方,但是感覺不錯,你的技術很好。”
“……謝謝。”
這個男人留在他心底的那個神聖的大天使長形象,終於徹底地破滅了。
雖然不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不過身為享樂至上的墮天使,兩個當事人都對此表示毫無壓力。路西法在上一次聖戰裡跟米迦勒處得並不是那麼愉快,全地獄都知道魔王陛下正值空窗期,爬上他的床的人可謂是前赴後繼,絡繹不絕。而此時距離下一場聖戰還有遙遙無期的幾百年,克勞德也順理成章地拋開了軍務,徹底醉心於醫學研究,完全把那晚的魔王陛下忘在腦後。
啊,當然,這並不代表路西法沒有魅力。相反,他是個能讓所有女人為他瘋狂的男人,同樣也讓男人瘋狂。只是克勞德對他實在不是那麼回事,也沒興致去跟地獄裡的一大群男男女女搶人。所以在路西法叫他出來的時候,克勞德還沉浸在活體解剖中不能自拔,全然沒有思考為什麼魔王陛下要找自己喝茶。
他們坐在花園裡,周圍是開得正好的鬱金香。路西法穿得一身黑,只有露在外面的肌膚像象牙一樣潔白,泛著柔和的光澤。紅茶端上來,克勞德按著自己的喜好往裡面加牛奶,十分篤定那晚的事情並沒有對兩人之間的關係帶來任何改變。他對這位陛下沒想法,要是說路西法會對他有什麼想法的話,那更不靠譜。
果然魔王陛下開口的時候,提到的還是很平常的事:“地獄的人口數量一直沒有上漲,有什麼辦法可以想嗎?”
克勞德想了想,停下攪拌的動作:“這種事情,很難說。”
別的種族還可以想,但墮天使裡大多會孕育出更強悍的下一代,母親的負擔會很大。如果不是真找到了想要廝守一生的伴侶,女性墮天使很少願意孕育後代。路西法的關注點當然不會是前者,他需要的是針對墮天使的生育計劃。
所以說,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克勞德把銀製小勺放在盤子邊緣,默默地喝著自己的紅茶。在人界還拼命拉低自然增長率的時候,地獄這邊卻在想方設法地鼓勵生育。如果是大規模移民的話,相信可以解決兩邊的困難吧。
不過……好吧,還是想想就算了。
魔王陛下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扶手上的雕花,給出指示:“從母體的孕育過程入手吧,想辦法減低胎兒的力量帶來的負擔,應該可行。”
克勞德聞言看向他,將茶杯從唇邊移開:“這個是可行沒有錯,但做起來很有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