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回縣城後的次日一大早,王氏的傻兒子就跑進房裡比劃,咿咿呀呀的說有人找。這傻小子,都說原來林海走失前很傻,這個怕更傻。
林海出來看,卻是蘇紳。
蘇紳道:“大人,你說的這琉璃製作溫度計,把我心說得癢癢的,我約了鐵匠,我們去實際操作一番如何?”
大哥,我那是侃大山,隨口說說,這天冷死了,我睡被窩不好嗎?
可蘇紳那熱切的眼神,實在盛情難卻啊!也就這麼一個談得來的人啊!
到了鐵匠鋪,拿了個坩堝,裝了些河沙,放爐子上,鐵匠填煤。
“等等,”林海道,“張鐵匠,你這煤是哪裡買的?”林海仔細看那煤,看了又看。
張鐵匠疑惑道:“泉州啊!”
林海道:“有多少?”
鐵匠道:“後院都是啊!”
林海道:“去看看。”
到鐵匠後院,果然一大堆煤,林海蹲下仔細看。
蘇紳道:“大人,有人不對嗎?”
林海道:“這煤好,這是好煤,張鐵匠,這煤呢你先不要用,這煤得留著,打普通的鐵用這煤是浪費了。我教你個法子,你把這麼呢,弄個大大坩堝裡,灑水蓋蓋子,像蒸煮米飯一樣用這鐵匠爐子一樣蒸煮,把這煤煮成有小坑洞的,一塊塊的,又要硬硬的,以後用這蒸煮出來的煤拿來鍊鐵,火焰比這平常煤塊燒起來會高出許多,鐵會很快燒軟燒化變鐵水,鑄模建模容易許多。這個叫煉焦,煮出來的叫焦炭。不容易煉的,你這個煤是無煙褐煤,難得的好品種,不要浪費。”
蘇紳道:“大人懂這個?”
林海道:“略知一二 。”是啊,讓我自己動手,不知道研究到什麼時候去了,這裡搞什麼玻璃溫度計,誰知道能不能成。
張鐵匠拉風箱,林海蘇紳換著去攪拌坩堝裡的沙子,雖然天冷,可靠近那坩堝實在是烤人。
爐火亂竄,坩堝燒得通紅,沙子越來越軟,像個飴糖,蘇紳哈哈大笑:“果然軟了!大人,真的會變成水嗎?張鐵匠,加油!好好,變水了,倒出來倒出來!”
倒出來,冷卻,變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黑色牛粑粑!
“這個,倒像那個生鐵!”張鐵匠道,拿一塊一掰,“蹦”的一下就斷了。
說好的透明的琉璃呢?
蘇紳見林海有些失望,道:“大人有些喪氣啊,我倒覺得很好,我以前從來就不知道沙子高溫燒了之後會像水一樣流動,會變為另一種東西,這次開眼了。”
張鐵匠道:“我打鐵多年,也不知道,這個鐵怎麼燒怎麼打都是鐵,這沙子燒起來不一樣啊!真是稀奇。”
林海道:“好,那我們這次在沙子里加些石灰試試!不過現在餓了,下午接著來!”
上午鐵匠一陣風箱拉下來,手痠腳軟,下午林海蘇紳換著拉,鐵匠攪拌,結果那沙子燒得通紅也只成飴糖,倒不出來最後也攪不動,溫度不夠啊!
次日接著由鐵匠拉風箱,力氣大就是不一樣,爐火通紅,這次沙子也融化了,冷卻之後,蘇紳鐵匠哈哈大笑,果然是琉璃,不過在林海看來,那就是個啤酒瓶底。
沒過一會兒,玻璃冷下來,碎成了一小塊塊的玻璃渣子,這,冷卻加水嗎?
除夕,年初一,三人都在鐵匠鋪裡往沙子里加這加那的,最後還是容易碎,林海把那碎了的玻璃稍微大塊兒的都悄悄收了,打聽了石匠住的地方,讓他幫著做了一個帶孔砂輪,讓木匠安了一個搖把手,帶回衙門,關了門,搖動砂輪,把那些玻璃都磨得滾圓,哎!小時候就喜歡彈玻璃球啊,這,又回來了那感覺!
林海正趴地上彈得高興,門吱呀一聲開啟了,小滿走進來了。
“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