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蒼縣城從原來的北城門出來,沿著新區擴建的北向主幹道,向北走上一里地左右,就能見到,正在修建中的新北城門。
靠新北城門的地方,有兩座巨大的建築群,剛好分列在北向主幹道東西兩邊。
這東邊的叫百安居,西邊的叫慶豐樓,這兩處都是吃喝玩樂一條龍的地方,算是如今平蒼縣城裡,赫赫有名的銷金窟。
這兩處建築門前,各有一塊小廣場,原本是招攬客人所用,但這兩處廣場和中間寬闊的北區主幹道,共同組成了一個頗為寬廣的場地。
原本的平蒼縣城裡,找不到能擺下四五百人的場地,只好臨時將這塊地方,當做臨時校場使用。
衙門提前僱人,在東側小廣場搭起了一座小高臺,充作點檢臺使用,又在兩座小廣場的其餘地方,放上些兵器、旌旗之類的東西,權當做校場使用。
天才矇矇亮,這臨時校場上已經影影綽綽的站滿了人,都是即將出徵的平蒼縣籍兵丁,以及來相送的親朋好友。
石珪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軍服,站在北區主幹道上,遠離人群,程金環在一旁拉著石珪的手,絮絮叨叨的叮囑著石珪要注意身體云云。石嶽揹著個灰色包袱,手裡拎著一把制式腰刀還有一頂頭盔,默不作聲跟在父母身後。
石珪滿眼柔情的看著程金環,時不時的點頭附和她的話語。
滴滴滴、滴滴滴
一陣短促的短竹笛聲響起,那是號召兵丁集合的聲音。
話說陳國徵兵使者,自從聽過平蒼縣衙役們使用短竹笛相互聯絡後,就很感興趣,甚至允許平蒼營頭裡使用短竹笛,這集合笛聲,就是沿用平蒼縣衙的那套。
石珪緊緊地握了握程金環的手,便扭過頭去,讓石嶽把背後的包袱,還有手裡的東西,遞給自己。
石嶽將包袱及手裡的東西,放在石珪跟前,然後退了一步,就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給石珪磕頭。
石珪待石嶽磕了幾個頭後,這才正色說道:“嶽兒,該說的,為父這幾天都已經說了。現在,這個家就交給你了,你要孝順你娘,好生做事,切不可孟浪。”
石嶽跪著地上,恭敬的再磕了一個頭,恭聲答道:“孩兒謹記父親教誨。”
石珪點了點頭,這才彎腰一伸手,把跪在地上的石嶽扯起,讓石嶽上前攙扶著程金環,這才撒開緊握住程金環的手,把地上的包袱扯起,背在自己肩上,像插鐵尺一樣,把腰刀插在腰間,再把頭盔扣在腦袋上。
然後習慣性的扶了扶腰間的腰刀,這才柔聲對著程金環說道:“我走了。”
“嗯!”程金環眼中似有淚光浮現,但她卻只點點了頭,向石珪揮了揮手,示意石珪趕緊歸隊。
石珪深深的看了程金環一眼,咬了咬牙,轉身就往集合之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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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檢臺前,已經按照佇列排成一個方陣,方陣一共排成了八列,每一列前面,有一面旗子,方陣後面還有十來輛大車。
石珪瞅了瞅旗號,就往自己的佇列走去,他所在佇列在方陣的最右邊,隊前的旗幟,是面彎角青牛旗,這意味著石珪所在的隊,僅僅是個輔助類的輜重隊。
石珪揹著包袱,站到佇列的頭一個位置,然後扭頭往自己的身後看了看,佇列裡的兵丁,身著清一色灰色的軍服,肩上揹著統一的灰色包袱,看起來精神頭還行。
“呸!”身邊佇列頭一個位置的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石珪扭過頭去定睛一看,不禁莞爾一笑,口中也毫不留情的譏諷道:“喲,這不是宋大捕頭麼?怎麼地?您昨天用力過猛,感冒了?”
“老石,你特孃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真特娘晦氣!”宋捕頭臉色鐵青,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