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退了出去,譚睿康狠狠關上門,上門閂,砰的一聲,兩人被關在了黑暗裡。
遙遠癱倒了,他們倒在地上不住喘氣。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木屋很狹隘。
“小遠……小遠……你沒事吧。”譚睿康摸索著過來,摸到遙遠的手,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遙遠喘息著點頭,把頭埋在譚睿康的肩膀上喘了一會,感覺到脖頸有溫熱的液體,嚇了一跳,說:“你流血了?”
“耳朵掛了道口子。”譚睿康發著抖道:“打火機還在麼?我看看你。”
遙遠發著抖摸出打火機,譚睿康接過,輕響聲後,一星微弱的火光在兩人之間跳躍。
譚睿康的左臉上滿是血,他們靜靜對視,他把手掌覆在遙遠的側臉上,認真地端詳他,喃喃道:“還好,你沒事,沒破相。”
他的臉龐帶著鮮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遙遠,看他的眉毛,看他的眼睛。
兩人靜靜注視,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灼熱的呼吸,譚睿康如釋重負,閉上眼睛,笑了起來,說:“沒事沒事。”
譚睿康英俊的笑容彷彿點燃了遙遠心裡的火種,就在那一瞬間,遙遠不知道為什麼想把臉湊上去,吻住他的唇。
他屏住呼吸,忽然就想起許多年前讀過的一句詞——
()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Chapter26
“讓我看看你,痛麼?”遙遠小聲地說,他彷彿感覺到心裡有什麼正在萌發,生長。
打火機燙手,譚睿康鬆開拇指,四周恢復黑暗,他答道:“哥沒事,別擔心。”
遙遠要拿打火機,忽然外面的犬吠又瘋狂地叫了起來,譚睿康馬上說:“進不來!別怕!”
打火機掉在地上,遙遠摸了摸,找不著了,那瘋狗朝門上一撞,發出驚心動魄的聲響,兩人都不敢動,許久後外面又靜了下去。
“還……還沒走?”遙遠道:“這是什麼地方?”
“採石場。”譚睿康道:“我爸以前就在這幹活。”
兩人的眼睛適應了光線,這是一個採石場旁暫時堆放廢木的地方,空間非常狹小,斷木整齊地碼著,遙遠伸手摸了摸,譚睿康道:“別被扎著,你過這邊來。”
狗吠聲再起,遙遠險些被嚇出心臟病來,說:“媽的,這畜生。”
“鄉下的狗和城裡的不一樣。”譚睿康道:“不知道哪家的狗瘋了跑出來。你被咬著了麼?明天得去衛生所打個針。”
遙遠道:“沒有,怎麼能這樣?太無法無天了。真該把這畜生打死。”
譚睿康說:“別,狗發起狠來咱們都不是它對手,這些狗都能咬死人的。可能是鄰村養的,明天去問問誰家的狗,不過也……哎,頂多賠點錢就完事了。”
遙遠出了口氣,難受地藉著一點微光打量譚睿康的耳根,譚睿康道:“沒事,已經不流血了。”
兩人依偎在牆角,譚睿康一手攬著遙遠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遙遠的心臟砰砰地跳,他們不止一次這麼坐在一起過,有時候是譚睿康摟著遙遠,有時候則是遙遠把譚睿康摟在懷裡,從前那些都只是兩兄弟的親密舉動,遙遠覺得這很自然,就像他和齊輝宇互相搭肩膀一樣。
然而今天晚上他感覺到自己產生了一股不一樣的情愫,它出現得毫無徵兆,卻又理所當然。他想吻譚睿康?他竟然想親自己的表哥?
遙遠倏然間就說不出的害怕,自己是個同性戀?更可怕的是,這還是亂侖!
不……不行,這不對,不是這樣子的。遙遠深吸一口氣,竭力平靜自己的心情。
譚睿康攬著他的一手又輕輕拍了拍,說:“小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