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三年時,薛桓與另外兩個駙馬都尉焦敬、石璟上書請求分用已故駙馬井源的家人,景泰帝朱祁鈺因井源殉國而未允准,兵科給事中谷茂趁機上書彈劾,朱祁鈺看著姐姐的面子上也未處理他,只是把他們叫進宮裡罵了一頓。
最離譜的是,小舅子戰神復辟後,這貨也不知道腦袋搭錯了哪根筋,居然私下裡對自己這位親小舅子皇帝大放厥詞,被人給告發了,明英宗命法司在紫禁城外庭當眾審問,得出了“當斬”的結論。
最終,還是常德公主出面求情,明英宗無奈,只好將薛桓下獄關了幾天以作懲戒。
當然,朱祁鎮現在不可能告訴這位姐姐,你未來老公是個不靠譜的憨憨。
不過看在和自己一母同胞的份上,朱祁鎮不可能也不願意看著自己姐姐往火坑裡跳。
於是他又道:“姐,你覺得順德皇姐的駙馬怎麼樣?”
朱祁鎮說的自然是他的心腹愛將:湯傑。
湯傑是什麼樣的人,他能不清楚嗎,他這樣問,自然是想引出下面想說的話。
“恩…我聽皇祖母說順德姐姐和駙馬相敬如賓,日子過得很好,他們還生了一個兒子,我見過,長的虎頭虎腦的,可好玩了。”常德公主笑道。
“姐,看樣子你還挺羨慕順德皇姐的嘛?”朱祁鎮側頭笑道。
“那是自然,哪個女子不希望過這種日子?”常德公主一臉憧憬的說道。
“哎…”朱祁鎮嘆息一聲,故作可惜之態。
“你小小年紀嘆什麼氣啊!”常德公主一副長姐的口吻道。
朱祁鎮只是連連搖頭,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這更加激起了順德公主的好奇心:“哎呀,你說啊,搖頭是什麼意思嗎?”
“皇姐,你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叫做生的好不如嫁的好?”朱祁鎮故作神秘道。
“什麼意思?”
看著自己這位傻白甜的姐姐,朱祁鎮決定給她灌輸一些後世女人擇偶的觀念。
“意思就是一個女人在婚姻中選擇一個好夫婿比他出生時的家庭背景更重要。”
“這樣嗎?”常德咬著嘴唇若有所思。
“可是我…我也沒法選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子自己選夫婿的道理?”常德公主道。
朱祁鎮一時語塞,撓頭暗道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封建時代的思想教條竟然如此的頑固。
不過,人家胡氏的女兒順德公主不就是個不走尋常路的女子嗎,人家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人家敢反抗,敢爭取,並且還有勇氣尋找外援。
當時還是朱祁鎮給牽的線,順便還把那個廢物石璟給收拾了。
雖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可自己的家人,自己當然希望他們都幸福,至於那些勾心鬥角的齷齪事,只要你做的不過分不違反原則,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這就是他朱祁鎮現在的家庭觀。
“姐,改天我讓湯傑帶著順德皇姐和孩子進宮,你們聊聊。”朱祁鎮笑道。
“真的嗎?太好了!我好久都沒見到她了。”常德公主拍手說道,盡顯女兒之態。
二人聊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山下。
此時正好是巳時末,陽光溫潤,杏花浮香,見皇駕駛來,大永安禪寺主持攜一眾僧人趕緊上前行禮。
“阿彌陀佛!”慈眉善目的主持慧能大師一聲佛號,對著皇帝和太皇太后笑道:“慧能攜大永安寺一眾僧侶恭迎聖駕。”
老太太莞爾一笑,不知何時,她的手中多了一串通體碧綠的佛珠,道:“大師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說罷,老太太見朱祁鎮不語,卻一直又盯著慧能大師皺眉,老太太心中暗笑自己這個孫子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