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內皇帝的書房裡,氣氛有些壓抑。 張輔、蔡福正低著頭,樊忠、湯傑、王天雲、楊老三、楊洪、範廣、雷戰皆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張輔是抱病前來的,從大同回來後,就受了風寒,朱祁鎮為此還派了御醫並送了不少珍貴藥材,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好起來有些慢,經過王天賜的診治,吃了四五副藥,今天剛剛好了些。 “老國公,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家歇息歇息吧。”朱祁鎮說道。 “老臣無事,咳咳咳…”張輔剛要起身,一個趔趄就要往前栽倒,幸好蔡福及時扶住,此時的張輔已經臉色蒼白,滿頭大汗。 “來人,準備暖轎,送老國公回府,再讓太醫院派個太醫隨侍左右。”朱祁鎮對著殿外的侯寶吩咐道。 待張輔走後,朱祁鎮接著說到:“江南士子公然集會,反對新政,你們幾個怎麼看?” “殺!一幫手無縛雞之力的遭瘟的書生,連殺雞都不敢的主,居然敢違逆陛下,統統都殺了。”楊老三站起身,揮著手臂惡狠狠的說道。 朱祁鎮微微一笑,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著急。 樊忠眼皮跳跳,心道這貨這麼狠嗎?果然是皇帝身邊出來的人,和皇帝還真是一個脾氣。 湯傑站起身道:“陛下,江南各省士子能在同一時間趕去南京,說明背後一定有人慫恿挑唆,擒賊先擒王,應先查出幕後主使之人,殺之以震懾這幫不知好歹計程車子。” “光殺主使之人怎麼行,那幫酸秀才,整天就知道賣嘴皮子,依我看全都抓了送到邊關幹苦力去,讓他們也知道知道,什麼叫身在福中不知福。”王天雲氣憤的說道。 “陛下,臣以為是否先派朝中大臣前往南京好言撫慰,實在不行在派兵。畢竟這裡面大部分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蠱惑的。”樊忠起身,字斟酌句道。 楊洪範廣相對而視同時起身道:“臣等認為樊將軍所言有理。” 雷戰是這裡面資歷最淺的一個,也是最年輕的,此時就剩下他了,他豁然起身道:“臣不懂什麼國家大政,陛下讓臣怎麼幹,臣就怎麼幹。” 朱祁鎮笑著點點頭,示意他們坐下。 本來朱祁鎮也沒打算現在就動刀子殺人,而是想等著秋闈時在收拾這幫傢伙。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不過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本來朕打算派英國公去南京的,他是四朝老臣,不管是在北京還是南京的勳貴圈子裡人望頗高,由他出面最為合適,現在英國公病體未愈,很難成行了。” “蔡福,”朱祁鎮突然點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蔡福。 不是他不想說話,他是插不上嘴,屋裡一圈人全是皇帝的嫡系,他一個在外的將領,根本就沒有資格說話,而且他也不瞭解情況。 其實他是非常想成為皇帝麾下嫡系的,只不過顧慮太多,又苦於沒有合適的人引薦。 “臣在!”蔡福起身,抱拳行禮道。 “之前南直隸的事你跟著英國公也參與過,比他們幾個更瞭解南直隸的事,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蔡福先是一愣,然後心中大喜,這可是成為皇帝嫡系絕佳的機會啊,只要自己這次幹出彩來,肯定有希望入皇帝的眼。 “臣定不負陛下所託!”蔡福朗聲道。 “朕再給你派個助手,”朱祁鎮滿意的笑笑,“湯傑!” “臣在!” “你也參加過南直隸的掃黑除惡行動,這次你做蔡福的助手,另外錦衣衛和東廠也會協助你們。” “是!臣一定協助好蔡將軍。” “這次你們兵分兩路,山東的備倭兵抽調出兩萬精銳,從膠東乘海船南下,湯傑的龍吟師從通州坐船沿運河南下。到了南京後,以抗倭為名入住南京京營。朕會給南京五軍都督府和兵部下旨,將南京京營調出南直隸,隨後你們要迅速控制住南京城,之後怎麼辦等朕的旨意在行事。”朱祁鎮吩咐道。 “臣等遵旨。” “好,你們二人各自回去準備吧。” 二人退出了殿外,湯傑擺擺手,拒絕了要上前引路的太監。 二人走到無人處,蔡福笑呵呵的對湯傑道:“駙馬爺,這次你我雖然是主副關係,可您也知道我久在山東,對國朝大政知之甚少,這次還要多仰仗你啊。” 湯傑會心一笑,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