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抵達,遲緩的讓人分不清起源是什麼。
沈執以前以為自己失去的已經足夠,多茶茶一個也不嫌多。
放下朝前走,說起來何其容易。
他像囚籠裡的病人,自我掙扎過,卻是徒勞無功。
「媽,沒什麼可談的。」
「你和茶茶……」「嗯,我失去了她。」沈執笑了一下,「我真的不想再提,媽,我很難受。」
想起來都像千刀萬剮過的疼痛。
實在沒有豁達到能復盤一遍過去他的所作所為。
青春年少時太驕傲,哪怕面對青梅竹馬的愛人,也不假辭色。
放不下高高在上的姿態,不肯對她哪怕好上一點點,把他身上尖銳的、敏感的刺,只對著她一個人扎。
沈執看了看手機上的未接來電,旋即又關了手機,他說:「睡著了,所以沒接到,讓您擔心了。」
顏穗這回怎麼都不肯慣著他,「你哪有那麼喜歡她!你聽媽媽的,再談兩場戀愛就好了。」
沈執扯了扯嘴角,笑容很難看,「可是媽,我就是喜歡她啊。」
就是非她不可了。
看著她和別人成雙成對出現,心頭上那真是跟生生剜下一塊肉沒有區別。
疼啊。
經絡連著血管一併被刀切了下來,疼的都不會說話了。
沈執眼睛紅了一圈,「媽,你知道嗎?我以前真的……我知道她很喜歡我,可是我……就是不肯做一些讓她會高興的事情。」
研學的那一個月她興高采烈準備了很久來找他。
明明閒的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他卻在這頭潑著冷水,說他沒有時間。
總是故意遺忘她。
從不肯帶她去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面前認識,在好友面前絕口不提她的名字,想要極力否定她的存在。
沈執很難為自己開脫,那時候做的那些明知會傷害她的事情是無意的。
有幾次,他的確是有意為之。
他很難控制自己當時的煩躁、厭惡,他是自願的,甚至他是欺騙的那方。
但他總有一種是被迫的,被逼無奈,不情不願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那種被情緒操縱的模樣,讓他深感厭惡,所以把所有的氣都發在她身上。
冷言冷語不知道說了多少。
更甚至連「沒事就不要來找我」這種話都說過好幾次。
顏穗聽見他說的話,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之前她就和楚清映打聽過茶茶現在的感情生活,想著若是這孩子還是單身,那她和阿執和好的機會也不是沒有。
可惜,楚清映非常的高興同她說,茶茶交了個很貼心長得也很好看的男孩子,如果順利的話,將來他們肯定是要結婚的。
顏穗就知道她兒子徹底出局了。
人生沒有回頭路。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時間太晚,顏穗留在這棟她想起來都討厭的屋子裡過了夜,第二天中午才開車回公司。
移車的時候,顏穗還看見了楚清映。
對方心情很不錯,滿面笑意。
顏穗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她和江承舟鬧離婚搬出來住的事情,見了面總要打招呼,聊著聊著,她又忍不住問起茶茶那個男朋友的家世。
楚清映說:「昨晚他父母就來家裡做客了,都是知識分子,很好說話,瞧著日後應當也好相處。」
顏穗笑不太出來,勉強撐著表情沒崩,她說:「聽你說了這麼多次,我都很想看看茶茶男朋友長什麼樣子了。」
楚清映笑著道:「他們訂婚的時候,我肯定會給你發請柬。」
「好,我先走了,公司還有事情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