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珂便走上前去,故意揹著窗內那縷視線,將自己的影子貼近張葛的陰影裡:“呀,實在不好意思,我趙珂嫁人有三不嫁,他可條條都佔了呢。對了,既是將銀子在店裡頭結了,那便讓他親自去店裡取衣裳罷。”
聲音不大不小,偏偏讓那有心試探她的人兒聽見。說完掠過張葛懷裡的衣裳,大步將將往回走。
張葛還未聽明白這裡頭的彎彎道道呢,懷裡一空,一陣清香拂過,那惡女早已經走遠了,雙腳在雪地裡踏出一排嫋嫋蜿蜒的淺坑兒,實在沒有女兒家的嬌憨與柔美。他摸了摸空卻的胸膛,又覺得其實母老虎什麼的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如果這個惡女下次還來,興許他也可以勉為其難的。
嘴角勾起一抹羞澀,戀戀收回眼神,一抬頭卻看到周少銘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立在他跟前,臉色陰沉沉的,少見極了,又嚇得他頭一低,如何竟然生出些挖牆腳的心虛。
“將、將軍……”
哼,三不嫁麼?
“你去把金媒婆找來。”周少銘沉著嗓子從張葛身邊擦身而過。
——————————
傍晚的時候,金阿花便殺將將衝到了柳眉的鋪子裡。
屁股往座上一沉:“柳老闆,我整日裡對人說你乾女兒知書達理、貌美如花,招得京城裡公子哥兒們對她垂涎不已。她如今卻喝花酒泡男倌兒,欠下一屁股風流債,這親事老孃可不敢再替她張羅,非要砸了我招牌不可!”
……想要尥蹶子不幹麼。
柳眉才在唇上度著鮮紅,聞言指尖一頓,那胭脂片兒落進杯子裡,染了一杯子春水。
等到阿珂回來的時候,兩片指甲便朝阿珂腰上無比絕情地掐了上去,掐得阿珂連嗓子都失了聲音。柳眉說:“孽障,近日竟偷到了老孃頭上!有本事訛個悶頭三替你買賬去!”
……
阿珂一瞬頓悟,柳眉果然是隻女妖精,從前自己怎麼就不知道這招兒?
阿珂實在缺銀子極了。
趙洪德與易先生去了西南,明瞭不讓她插手那二十一堂主冤死的事件。然而且莫說那二十一條性命對她不薄,單隻為了報仇,此番這“紅顏”,她亦是要摸查到底的。那周老二既能弄到這罕見的迷藥,想來暗裡結交的來頭卻也不小,他周家不是對外很光明恨正派麼?順著這條線兒摸下去,偏要將它攪亂出一場風浪來不可。
只可惜周老二那廝甚是狡猾,自上次吸了“紅顏”之後,阿珂跟蹤他數次,卻再未見他從誰手裡頭買過。那煙花柳巷也不是好混的,清館裡喝酒調笑,葷店裡賣肉淫歡,若非你銀子足夠、混成個熟臉,否則那暗中交易的東西,誰又如何肯冒了風險給你?
因此,當金媒婆終於“排除萬難”,招了一批男人前來應徵時,阿珂便喜滋滋的去了。
那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雪化了,陽光照得人心發暖,富春酒樓上擠擠嚷嚷全是各色的爺兒們。
“柳眉,你便看我今日給你釣個小金庫罷!”阿珂心花怒放,大有揚眉吐氣之勢。然而才一抬起頭來,剩下的話便不見了。
柳眉擰了她一把:“相貌都是空的,有錢才是正道!”纖腰一扭一扭下樓去了。
也不知是哪隻歹毒的妖人將風聲放出去,如今京城裡大凡正經大戶人家,都知道她乾女兒是個挑揀的妒婦,捨不得將自家寶貝兒子送上虎口,有人來都算是不錯了。雖然寒噌了點兒,然而那金媒婆也算是盡了力。
安啦安啦,有錢就行。
阿珂努力忽略眼前一溜兒的暴發戶、二婚奶爹爹、屠夫、風流公子爺兒,挑一張靠椅啪嗒坐下,順了順嗓子道:“咳,哪一位先來?”
“你、你”
“他、他”
眾人你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