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不正常的細密裂紋,一縷縷黑煙如同小蛇一般從祂的體內溢位。
但蛇主並沒有就此屈膝,祂咬著牙,不解地看著面前的阿加莎:
“您為什麼一定要護住他?您只需要如六年前那樣保持沉默即可,沒有人會針對您。”
這句話幾乎就是在阿加莎心中的傷口上撒鹽,她握緊手中金杖,語氣卻依舊平靜:
“我倒是想反問你一句,你難道忘了‘終戰協議’嗎?當初你用化身偷襲父王,就已經有越界的嫌疑了,如今又故技重施,你想要招致他們的報復嗎?”
儘管內心充滿憤怒,但阿加莎依舊絕口不提自己袒護艾爾弗雷德的心思,而是搬出了一個音節非常奇怪的語言片語,神色淡漠地看著面前的存在。
“您怎麼會知道……”蛇主顯然沒有料到,此時的阿加莎竟會說出這個許久不存於世的古老概念,祂愣了一下,面板上的裂紋迅速蔓延、擴大開來,但祂迅速反應了過來:
“他們早已離開了這片土地,他們的眼睛又怎麼會一直注視著這裡?而化身不過是力量的分支,只要我的動作足夠利落,又有誰會知道這次的擦邊行為呢?”
二者的談話內容越發直白,布蘭達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立刻側目向身後看去,抬手勾勒出了一個巨大的法陣,既保護了眾人,也隔絕了他們探知外界的手段。
“你是敗者,我們都是那場戰爭的敗者,勝者可以不斷從敗者的失敗中汲取滋養、壯大自身,但敗者只能在失敗中沉淪,歷經無數辛苦才能返回昔日,因而勝者恆強,敗者恆弱。
“你的那些小手段騙不了他們,他們雖然遠去,但也時刻關注著故土的情形——可笑,蕭夢知可是一直逗留在塞西亞,他至今都沒有現身,難道是因為你足夠聰明嗎?!化身……哪個凡人能夠承載死亡的法則?在你附著此身之際,弗蘭克就已經死了,這難道不是在殺人嗎?”
阿加莎抬起金杖,指向蛇主那雙不斷向外滲出黑霧的雙手,而後微微抬起手臂,直指祂那早已不成人形、瀕臨崩潰的面容:
“在我面前銷燬這具化身、將這部分法則徹底湮滅,並立下誓言,不再妄圖對艾爾出手。
“那麼,看在殘存的過往情感的份上,我可以把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視作不曾存在,你我主僕情分依舊,我也會幫你妥當地處理好這些爛攤子。”
平心而論,阿加莎已經表現得足夠寬容了,即使情況已經發展到了如此境地,她依舊沒有被情緒衝昏了頭腦、憤而出手,而是為蛇主保留了體面的退路。
“您為什麼要庇護一介凡人,即使他是您的血親、是一名超凡,那又如何?兩百年後,他終究還是會成為冢中枯骨,陪伴在您身邊的,也只會是我們!”
顯然,黑蛇並不想領受這份退路,即使面對著莫大的壓力,祂依舊掙扎著直起身,雙手再度化為兩柄周身環繞著黑霧的漆黑劍身——蛇縱使失去了尾,也有一對毒牙可用。
“覺得我是在虛張聲勢?還是以為自己有恃無恐?”
阿加莎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那根名為“舊日情誼”的絲線,也徹底被怒火所焚燬:
“那就,給我從這位無辜臣民的體內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