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嘴巴上蘸了醬汁。”
安歆剛鬆了一口氣,聽到他的聲音窘得連忙欲要手擦去,卻被李曄伸手抓住腕間:“用袖子擦也不嫌髒。”他的口氣略帶嫌棄。
她無語凝咽,只能看著李曄從椅子上拿起一方錦帕,慢慢地,擦掉她嘴邊的汙漬。
那般認真而專注,令她心跳一頓。
他的溫柔……安歆耳根發燙,但下一秒卻因為他的話而立即清醒過來:“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不要做出身份以外的舉動,方才那般粗鄙的行為若被人瞧見了,多不像話。”這言下之意,是她如今是婕妤,而非以前的粗俗嬤嬤。
安歆暗自摩擦拳頭,這才是他,這才是李曄這個禽獸的真面目!
換好了常服,李曄帶著她和一眾太監宮女來到御花園,諾大的庭中已經備好賞花閒時的茶水糕點。她這也是頭一次與他一起賞花,先前他政務繁忙,再加上太皇太后又需要她料理,哪裡碰的著幾次面,碰著了也是匆忙瞥過而已。
她雖疑惑李曄這一下子怎麼得了空,但這樣的機會擺在宮裡人面前,就是她安歆又再度得寵,因蘭貴儀而被皇上冷落的訊息自然打破。
那麼他如此光明正大地宣佈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是何意圖呢?想必……她又得成為一隻刺蝟了,要更加防著那些女人使暗箭。
安歆有些心不在焉,李曄也不找她搭話,就讓她坐在一側,而就在這時,安歆眼尖地瞧見花間小道那邊有一隊人馬走來。
原來是皇后。
她襲一身淺金絲線紗衣,玉簪上鑲著金菱花,綠玉耳墜襯得她凝白膚色更顯光澤亮麗,朱唇微啟,看向安歆這邊,眼眸不禁意地一動。
安歆暗道不妙,果然皇后娘娘施施然往這邊而來,定是有人通報了她,不然能這麼及時嗎?
李曄也看見了皇后,便讓全喜走過去。
皇后見到全喜,眯眼輕笑:“皇上倒是很少有這份雅興賞花,還是跟安婕妤在一塊,不過全喜公公倒也是個聰明人。”
全喜諂媚一笑:“就因為如此,才更要稟報皇后娘娘才是。”
皇后微微頷首,然後隨著全喜走到庭中坐下,安歆地位低,自然是要行個禮,皇后擺了擺手:“妹妹無需這般客氣了。”
安歆半蹲的舉動一滯,還是行了個全:“禮數規矩還是要的。”話落,便回到座位正襟危坐,哪裡還有心思賞花?
這下整個氣氛都泛起一股詭異感,不過皇后倒是比她自然,端茶吃點心一樣不落,還時不時與李曄交流幾句。雖是些家常瑣事的閒話,但這個架勢已做的比她要與李曄親蜜得多。
安歆自不會在皇后面前逞威風,便默默地端坐不吭一聲,心中暗罵三字經問候李曄,還不如放她回去睡個安穩覺,還得在這兒受皇后的挑釁和白眼!
誰想到她想要安生,可偏偏有人不想她安生,此人不用說自是咱們醋意發作的皇后。
“聽說安妹妹最近身邊少了個伺候的宮婢?”
安歆心裡一抖,鎮定道:“不過是去了一個,總還會有人提上,也算不得少了。”
皇后哦了一聲,然後又道:“不如姐姐往你屋裡遣一個去?是個乖巧的,想來妹妹一定會喜歡的。”
安歆心中落了一拍,瞧著皇后笑臉盈盈的模樣,而餘光瞥了眼李曄,人也不打算加入她們的話題,只是看花。
她暗自捏了捏手心,心想若是她拒絕,可就是不識抬舉,當著李曄的面兒也絕不可以。只能假意微笑地道:“那謝過姐姐的好意了。”
“都是後宮裡的人,互相幫著些也是應該的,這也是本宮身為後宮之主該做的。”她一派儀態萬方地說,安歆就是心有怒意卻也只能陪著笑。
安歆一口悶心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