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齊坐立不安的欲言又止,眼神飄忽不定了一陣之後,終於下定決心開口道:“蘇姑娘,那兩瓶藥,不知能否送在下一些?”
蘇小舞側過頭去看他,只見端木齊已經完全漲紅了臉,顯然是從來沒有低下頭去求過什麼人。想來也是,他是神醫,向來都是別人求他,這下體會到開口不容易了吧?
“端木公子。小舞素聞你是天下第一神醫,不知道你又從何判斷玄衣教聖子水涵光是妖孽轉世呢?”蘇小舞沒有回答他地問題。反而神色一正,徐徐問道。雖然由於內傷聲音微弱。可是氣勢卻不減半分。
端木齊細長的眉毛頓時打了個結,一本正經的說道:“蘇姑娘,我端木齊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而且,在下連水公子的面都沒見過,又如何能判斷其究竟是不是生病?在下的醫術可還沒到那種程度。”說罷苦笑道,“而此次在下隨白展出京城,是為了正名,更是想親自去看看水公子究竟是不是生病。略盡微薄之力。可惜,還是無緣。”
蘇小舞一愣。心下悄悄地記下一筆。又是謠言,她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少事情是誤會,究竟是誰在背後策劃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見倒也不必了。”蘇小舞轉回頭,雙眼無神的看向頭頂上有些灰濛濛的床蓋,“他得的什麼病我已經知道了,你即使去了,也治不好他。”
端木齊反而興致勃勃的追問道:“蘇姑娘大才,居然能知道這是什麼病,可否告知在下?”
蘇小舞聞言莞爾一笑,這端木齊倒是好脾氣。她剛才誤會他,他也沒有半點不悅,說到底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他從一開始也沒有用這個來壓她。看來以往說神醫脾氣都很大,是謠傳。
也許,神醫之所以脾氣很大,也是別人慣出來的。蘇小舞忽然突發奇想,本來神醫也並不是這樣,但是求他的人絡繹不絕,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那種特別討厭的倔脾氣,或者有些神醫就想方設法的拒絕,便頻出怪招,提出一些很難達到地要求,從此神醫難求也變成了慣例。
端木齊見蘇小舞陷入沉思,也不打擾她,靜靜的在一旁坐著。其間還起身把小二送進來地茶水倒好,扶起蘇小舞,把溫熱的茶杯送到她嘴邊,動作熟練而自然。
蘇小舞挑了挑眉,看樣子這端木神醫還是經常幹這種服侍人地活啊,沒想到居然還是個新好男人。“水涵光得的是一種遺傳病,大約是十幾萬人裡可能出現一例這種病症,起因大約應該是父母近親結合的緣故。”蘇小舞喝了茶潤了潤喉,乾渴的喉嚨重新恢復過來,聲音也圓潤了許多。
端木齊連忙放下茶杯,掏出一個隨身書本,磨墨潤筆一氣呵成,速度記下蘇小舞所說的這些,然後雙眼放光的等著她繼續。
蘇小舞疼得呲牙咧嘴,這傢伙好學就好學吧,可是他居然還能知道把茶杯好好放下,為什麼就不知道把她好好放回床上呢?
“不說了不說了!我累了!”蘇小舞賭氣閉眼嚷道。
端木齊呆了一呆,隨後把手中的本子合上收好,恢復溫柔的表情,體貼道:“是在下魯莽了,蘇小姐重傷未愈,自然要多加休息,在下先告辭了。”
蘇小舞雙眼微微張開一條縫,偷看他果真輕手輕腳地起身朝門外走去,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要的那兩瓶藥分你一些好了,只不過記得給我留點。”她何嘗不知這兩瓶藥珍貴非常?但是如果端木齊無恥點,大可以趁她昏迷是拿走,然後推說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相傳水涵光是妖孽地事情與他無關,她又何必這麼小氣?反正是順手牽羊之物。
端木齊大喜,轉過身連連說道:“多謝蘇小姐賜藥。”之後就是“砰”的一下物體撞擊的聲音,還有一個小小的呼痛聲。
蘇小舞一樂,即使不看也知道他肯定是沒看路,撞到門板了,還真是好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