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同學眼巴巴地看著兒子,小弘曆也瞪著圓鼓鼓的眼睛看她。
母子相看,對眼!
老人常說,血緣是種妙不可言的緣分,耿綠琴以前是不大信的,可是現在她信了。
看著看著小傢伙竟然就衝她笑了,那個歡快勁兒,讓耿綠琴也不由跟著笑了。
耿綠琴讓人在地上鋪了厚厚的毯子,她脫了那高高的花盆底鞋,坐在毯上跟兒子玩。
小孩子精力旺盛,耿同學的精力更旺盛。
某四走進院子的時候,在屋外就聽到母子兩個的笑聲。揮了揮手示意外面伺候的人不必聲張,就悄悄的掀簾進了屋子。
進去就看到母子兩個在地毯上玩的正開心,一會兒頂頭,一會兒搖鈴,一會兒滾作一團,弘曆小小的身子就在他母親的身邊不停地爬呀爬,小臉上揚溢著屬於孩童的快樂。
“呵呵……”耿綠琴被兒子的小腦袋頂的直笑,“小壞蛋,別頂了,你當玩摔角呢,起來了。”她一邊說一邊抱起兒子,從毯子上坐起,然後一回頭看到某四。
“爺,您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沒人傳稟一聲。”耿同學急忙把孩子交給春喜,去穿自己的花盆底鞋,然後過去,給某四請了安。
胤禛看著她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切如常的表情,心裡突然地就很火大。
“你是真沒把爺放眼裡是不是?”
“春喜,把小阿哥抱出去。”耿同學決定先把兒子保護好,自己挨訓就挨訓了,不能讓兒子打小有心理陰影了。
春喜怯怯地看了看王爺,在得到默許後迅速的告退。
一見兒子被抱出去了,耿同學也不廢話,直接往某四身前一跪,看也不抬頭看某四現在晴轉多雲,多雲轉雷暴的臉,“奴婢向爺請罪。”咱來個痛快的,大家都省心。
“你——”胤禛握緊了拳頭,他就討厭她這樣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樣子。
耿綠琴就那麼直挺挺跪著,既不求饒,也不申辯。
那意思就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是打雷還是下雨,我等著。
第一次跑人四四能原諒她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她這已經是二進宮了,尤其還帶了兩個孩子回來,人四四沒準還懷疑這孩子不是人家的種呢。想讓人家饒她?
耿同學有自知之明,這事難!
歷史上某四那是出了名的小心眼愛計恨啊,懷疑要是在心裡生了根,那是拔得拔不掉的,她呀,趁早歇了,等著領處分就是了。
胤禛站在她面前,不發一言。
耿綠琴跪在某四腳下,一言不發。
丫鬟侍衛和太監全體都被清場到了外面,站著等叫。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耿綠琴跪得膝蓋發疼,脖頸發硬。
然後,耿同學發現,這沉默的力量遠遠大過電閃雷鳴五雷轟頂,某四這強大的氣壓簡直讓人抓狂。
“爺,奴婢知道自己傷您心了,奴婢不敢求您原諒,所以奴婢什麼都不說,不是跟您拗著幹,奴婢沒那個底氣,畢竟做錯事的是奴婢。您別為了奴婢這樣的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說點兒啥吧,好歹說點啥吧,這無聲的世界實在讓人受不了。
“你也知道傷爺心了嗎?”胤禛的聲音壓的很低,如果不是耿同學一直豎著耳朵聽雷聲也許沒準就錯過了。
“奴婢也不是沒心沒肺的人,爺對奴婢好,奴婢心裡都清楚。”
“砰”的一聲,胤禛的拳頭砸上桌子,“知道你還這樣對爺?”這是明知故犯。
耿綠琴不說話了,雷聲下來了,該住嘴了,再不住嘴不定某四情緒一激動當場就對她家暴也說不準。
在死與被家暴中選一個的話,耿同學覺得乾脆的死痛快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