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梨在意的從來不是什麼家產什麼好日子,她小的時候受過太多的虐待,這一顆心只剩下微弱的溫暖,她來到這座城市只是希望她的親生父母能夠抱一抱她給她點溫暖,告訴她:「孩子別怕,以後再沒有人能夠欺負你了。」
沒有,她得到的只有冷漠,人都是這樣,在最需要的時候盼望著你能伸手搭救一把,你視而不見,待事情過去了,任憑你做出如何真成的表情,在別人眼裡也只是假情假意而已。
雪中送炭的人總能讓人銘記一輩子,而雪上加霜的人,不管是什麼人哪怕有血緣牽絆也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沉默坐著的朱世華比起前兩年也顯現出了老態,頭髮白了大半,從進門到現在他只是搓著手,看得出他的焦慮和急切。
「那孩子已經被送回去了,她以後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小梨,到底想怎麼樣,給爸爸一個準話行不行?我上了年紀,一輩子忙忙碌碌,到最後是一場空。多大的仇恨,難道抹不去嗎?我們是一家人,最親的人,難道你想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嗎?」
「我和你爸狠狠地教訓了她一頓,我真不敢相信,她在她媽肚子裡就黑的冒水了吧?小梨,給我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對你好。」
陳梨沉默一陣,在兩人熱切地目光注視下,笑著說:「考試的那幾天我又做了很久之前做過的噩夢,我夢到我和你們回去了。你們那會兒挺不情願的,對我沒什麼好臉色。我想和你們說話,因為膽小總是說不利索,還帶著山區那邊的口音,你們從沒有聽我說完過。吃飯桌子上擺的永遠是朱一一喜歡的,想入你們的眼真難啊。」
「我以為我有眼色一點,多做事情,你們會看在我勤快懂事的份上重新認識我接納我,可惜了……我試過一切辦法,好好學習考個好成績,被朱一一警告,而你們說三中那麼爛的學校第一名有什麼含金量?後來我成了那個家裡的隱形人,不對,應該是保姆,因為你們家裡的保姆辭了,家務事都是我在做。」
白捂著嘴不可置信地說:「這只是個夢而已,我們怎麼可能會捨得這麼對你?小梨,你對我們的恨太深了,你應該讓你自己走出來,這樣你才能知道爸爸媽媽有多愛你。」
陳梨眯起眼,勾著嘴角吐出一個滿含嘲諷的字:「哦?別急,夢還沒完呢。朱一一開車撞死人駕車逃逸,你們想到的完美解決辦法是讓我去頂罪。」
陳梨看到朱世華的臉色驀地雪白如紙,有點驚訝,而後想起什麼,笑得前仰後合,甚至有幾分瘋狂:「怎麼?難道你也夢到了?怎麼樣?是不是很刺激?看到了什麼?說給我聽聽?」
朱世華痛苦地雙手掩面,只是用力地搖著頭,懇求地說:「對不起,對不起,不要說了。」
白茹不解,一邊安撫著丈夫一邊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不和我說?」
朱世華明顯不願多談,只是在好半天以後才吐出一句:「我不知道那是真還是假,但是太殘忍了,我一點也不想回想起來。小梨,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們完全有好好開始的機會,忘掉過去可以嗎?」
陳梨驀地站起來,漂亮的臉上全是憤怒,指著他痛恨道:「憑什麼?你們做了那麼多傷害我的事情,想要我說一句忘掉好讓你們心安?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事情?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來幫你回憶。」
「你想借著朱一一和另一個家族聯姻來壯大你的公司,所以朱一一不能有事。那天我終於等到了一個和藹可親的爸爸和自己說話,諷刺的是你張嘴要我去幫朱一一頂罪,好成全你這輩子的夢想。你真是個極品利己主意者,那一刻你是在心裡想,這個沒什麼能耐的女兒終於有了派上用場的地方,這幾年的飯不算白吃?」
白茹看看丈夫又看向女兒,只覺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