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一驚,抬頭,“砰”的,頭撞上桌子,撞得她金星直冒,她也顧不得了,趕緊扭頭向呼聲傳來之處去瞧。
只見“雄獅”喬五已推開窗子,正向窗外放聲大呼道:“沈浪……”
立時熊貓兒的身子也已箭似的自窗子裡竄了出去。
勝泫奇道:“沈相公在這裡,他們為何卻向外呼喚?”
朱七七怔了一怔,道:“這……我怎會知道。”
勝泫道:“嘿,只怕是有人同名同姓亦未可知。”
朱七七拊掌笑道:“對了,世上同名同姓的人,本就多得很。”
她知道熊貓兒一下去,必定會將沈浪拖上來的。
她眼睛便不由自主,直望樓梯口瞧,一顆心也“噗通噗通”的直跳,真的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此刻她心裡是驚?是喜?是怨?是恨?
天知道……只怕天也不知道。
熊貓兒果然將沈浪拉來了。
兩人的身子還未上樓,笑聲已上了樓。
只聽沈浪笑道:“你這貓兒,眼睛倒真尖。”
熊貓兒笑道:“可不是我瞧見你的,是別人。”
朱七七咬緊了牙,握緊了拳頭,眼睛瞪著樓梯口。
這冤家,這可愛又可恨,這害死人不賠命的冤家,你為何又來到這裡,又來到我眼前?
她瞧見了這冤家的頭。
然後,是兩道秀逸而英挺的眉……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然後,便是那淡淡的、懶散的笑容,就是這害死人的笑容,迷死人的笑容!天下人人都會笑,為什麼他的笑容就特別令人心動?
朱七七雖然握緊拳頭,但手還是不由自主抖了起來。她真恨不得將這雙拳頭塞進沈浪的嘴,好教沈浪永遠笑不出。
只有沈浪和熊貓兒,金無望竟不在,朱七七卻全未留意。瞧見沈浪,別的事她完全不留意了。
這時酒樓上群豪的眼睛,也不覺都來瞧沈浪——就連那品酒的小老人,神情也似乎變得有些異樣。
“雄獅”喬五更早已大步迎來,大笑道:“沈公子還記得喬某麼?”
沈浪失聲笑道:“呀,原來是喬大俠,幸會幸會。”
熊貓兒笑道:“瞧見你的,就是他。”
喬五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沈公子便該坐在我那桌上。”
熊貓兒笑嘻嘻道:“你拉生意的本事倒不錯。”
喬五大笑道:“我不但要拉他,還要拉你……喬某兩眼不瞎,想交交你這朋友了。你既識得沈公子,那更是再好沒有。”
熊貓兒亦自大笑道:“好,就坐到你那桌上去。反正都是不要錢的酒菜,坐到哪裡去不是一樣。只是我的弟兄倒早已想瞧沈兄想得久了,也得讓他們敬沈兄一杯。”
喬五大笑道:“一杯?既是不要錢的酒,你怎的如此小氣。”
熊貓兒大笑道:“是極是極,一杯不夠,至少也得十杯。”他那些兄弟也早已擁了過來,一群人擁著沈浪,走了過去。
這一來酒樓上可更熱鬧了,七八個人搶著去敬沈浪的酒,笑聲、呼聲,幾乎震破別人的耳朵。
朱七七突然一拍桌子,道:“婆子們,扶起姑娘,咱們走。”
勝泫道:“兄臺怎的這就要走了?”
朱七七恨聲道:“這種人,我瞧不慣。”
雖然瞧不慣,還是狠狠往那邊盯了一眼,咬著牙,長身而起,一迭聲催那兩個婆子扶起王憐花,大步走了。
勝泫呆在那裡,又怔了半晌,突也趕過去,問道:“不知沈兄借宿何處?”
朱七七此刻哪裡還有心情理他,隨口道:“就在那家最大的客棧。”
蹬、蹬、蹬下了樓,恨不得將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