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拂,不知怎的已將王二麻子掌中旱菸袋奪了過來,一折為二拋在地上,攜著她丈夫的手腕,揚長而去,竟連瞧也未瞧王二麻子一眼。
王二麻子走南闖北數十年,連做夢都未想到過自己拿在手裡的菸袋,竟會莫名其妙的被人奪走,一時之間,呆呆地愣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瞧著這夫妻兩人遠去,連脾氣都發作不出。群豪亦自駭然,一笑佛道:“快,真快,這麼快的出手,灑家四十年來,也不過只見過一兩人而已。”
王二麻子這才定過神來,乾咳一聲,強笑道:“她不過也只是手腳快些而已,俺若不瞧她是個婦道人家,早就……早就……”他雖在死要面子,硬找場面,但“早就給她難看了”這句話,卻還是沒有那麼厚臉皮說出來。
沈浪微微笑道:“只是手腳快些麼?卻未必見得。”
王二麻子滿腹怨氣,正無處發作,聞言眼睛一瞪,滿臉麻子都發出了油光,厲聲道:“不只手腳快些,還要怎樣?”
沈浪也不生氣,含笑指著地上,道:“你瞧這裡。”
群豪俯頭瞧去,這才發現那已折斷了的兩截旱菸管,竟已齊根而沒,只剩下兩點黑印。要知積雪數日,地面除了上面一層浮雪外,下面實已被凍得堅硬如鐵,那女子隨手一拋,也未見如何用力,竟能將兩截一尺多長的煙管一擲而沒,這份手力之驚人,群豪若非眼見,端的難以相信。
王二麻子道:“這……這……”伸手一抹汗珠,冷笑道:“果然不差。”口中說得輕鬆,但寒天雪地裡,他竟已沁出汗珠。
一笑佛嘆道:“這夫妻兩人,的確有些古怪……”仰天一笑,又道:“但咱們卻用不著去管他,還是快追。”
王二麻子乘機下臺階,道:“不錯,快追。”
一笑佛瞧著沈浪,道:“不知這位相公可是也要追去麼?”
沈浪轉目四望,只見朱七七姐弟仍未跟來,他皺了皺眉,沉吟半晌,微笑道:“好,追。”
這些人本來非但互不相識,甚至彼此完全不對路道,但此刻同仇敵愾,倒變得親切起來。眾人口中雖未商議,但腳步卻是不約而同,向沁陽城北那“鬼窟”所在之地奔了過去,這其間輕功上下,已大有分別。
一笑佛一馬當先,子午追魂莫希緊緊相隨,沈浪是不即不離,跟在他兩人身後。王二麻子、遊花蜂蕭慕雲,兩人與沈浪相差亦無幾。鐵勝龍勉力追隨,也未被甩下。
賽溫侯孫通、銀花鏢勝瀅雖落後些,但兩人一路低聲談笑,狀甚輕鬆,顯見未盡全力,過了半晌,潑雪雙刀將彭立人也趕上前來,笑道:“那黃化虎父子,看來倒是英雄,哪知卻和萬事通一樣,悄悄溜了,看來當真是人不可貌才目。”
勝瀅微微一笑,不予置評。
孫通卻道:“後面沒有人了麼?”
彭立人道:“還有個恨地無環李霸,但已落後甚多。唉,此人武功不弱,只是輕功差些……”話猶未了,突聽一聲淒厲的慘呼,自後面傳了過來。
彭立人駭然道:“李霸……”群豪亦都聳然變色,再不說話,轉身向那慘呼傳來之處,飛掠而去。
一笑佛沉聲喝道:“有傢伙的掏傢伙,身上帶有暗青子的,也將暗青子準備齊,只要看見有人,就往他身上招呼。”
幾句話說完,群豪已瞧見前面雪地中,伏著一條黑影,但四下卻絕無他人蹤影。孫通、勝瀅正待搶先奔上,突聽一笑佛厲叱道:“站住!燃起火摺子,先瞧瞧雪地上的足印。”
勝瀅、孫通對望一眼,暗道:“這一笑佛看來肥蠢,不想是心細如髮的老江湖。”兩人暗中都起了欽佩之心,再也不覺此人可厭。
彭立人、莫希、蕭慕雲三人已燃起火折。這遊花蜂蕭慕雲本是個夜走千家的獨行盜,火折製造得極是精巧,火光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