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要來迎接咱們宮主還不配哩。”
快活王笑道:“你乃宮主,我卻是王爺,世上焉有王爺迎接宮主之理。”
那少女咯咯笑道:“但你這王爺是假的。”
快活王見少女說他這個王是假的,不由笑道:“你那宮主難道是真的嗎?”
轎中突然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道:“我只知道快活王必定陰鷙嚴酷,哪知卻是如此風趣。王爺與宮主既然都是假的,宮主自當參拜王爺。”
沈浪越聽越覺這語聲委實熟悉已極,卻又偏偏想不起是什麼人來。若說“幽靈鬼女”沒有和他說過話,這種溫柔嫵媚的語聲,他是萬萬不會聽錯的。
幽靈宮主已在笑聲中下轎,果然是個少女,絕色的少女。她身上非但瞧不出絲毫鬼氣,看來簡直是個仙女。
她身上雖穿著層層輕紗,但卻更襯得她體態窈窕,風姿綽約。她面上雖也蒙著輕紗,但別人根本不必真的瞧見她面目,也可想像到必是天香國色。
有風吹過,輕紗飛舞。
她身子也像是要被這陣風吹倒,倚住了那少女的肩,姍姍走了過來,彷彿是走在雲霞上。
快活王目中,燃起了火炬般的光芒,捋須笑道:“憐她甘為鬼……”
沈浪應聲笑道:“願君莫摧花。”
快活王伸手一拍他肩頭,敞聲長笑道:“妙極,數十年尋尋覓覓,不想你竟是本王之知己。”
只見幽靈宮主姍姍走上曲廊,竟筆直走到那杯盤狼藉的長几前,扶起了酒杯,柔聲笑道:“俗子無知,擾了王爺雅興,賤妾謝罪。”
快活王道:“不錯,此罪當罰。”
幽靈宮主點首道:“但願王爺莫罰得太重,賤妾承受不起。”
她神情中自有一種楚楚堪憐之意,令人銷魂。
快活王大笑道:“本王怎捨得罰重了你……說該如何罰她?”後面一句話,自然是向沈浪說的。
沈浪微笑道:“罰她為王爺斟酒三杯。”
快活王歡聲道:“有佳人斟酒,本王不飲已醉。”
幽靈宮主已執起了銀壺,在杯中斟了杯酒,柔聲道:“王爺只要不嫌賤妾手髒,就請飲此一杯。”
燈光下,只見她玉手纖纖,柔白如雪。別人的眼睛會說話,她卻連一雙手都會說話。
她從頭到腳,看來似乎天生就是要被人欺負的,教人見她,雖然憐惜,卻又忍不住要生出一種殘酷的征服之意。她這雙手似乎在求人憐惜,但卻又彷彿在邀請別人,求別人摧殘似的。
快活王似已神魂飛越,大笑道:“你這雙手若是髒了,天下人的手都該斬去才是。”
但是他方自接過酒杯,身後已有一隻手伸過來,在杯中滴了一滴不知是什麼樣的藥水。
水人杯中,毫無反應,酒,並未被下毒。
幽靈宮主笑道:“王爺的屬下,當真仔細,但可惜……”一笑垂首無語。
快活王道:“只可惜卻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是麼?”
仰首一飲而盡,笑道:“本王也該罰,回敬你一杯。”
他就在那杯中倒了杯酒,送到幽靈宮主手上。
幽靈宮主接過酒杯,笑聲婉囀,道:“賤妾體弱,不勝酒力,這杯酒也請王爺代賤妾喝了吧。”
快活王笑道:“代佳人飲酒,本王何樂不為,但……至少你也得先喝一口。”
幽靈宮主依依垂下了頭,彷彿不勝嬌羞,微微掀起輕紗,淺淺啜了口酒,雙手將酒杯送到快活王面前,道:“王爺,你……你……你真的不嫌賤妾髒麼?”
語聲輕顫,若不勝情。
快活王眉飛色舞,早已全忘了面前這婉約依人小鳥般的女子,便是江湖聞名喪膽的“幽靈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