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告訴鹿鳴,雖然咱們家七娘的確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但既然是大婚之日,照著習俗沒有不打扮的,讓寧九再等一等!”
使女笑著下去了,卓昭節則是惱怒的回瞪卓昭瓊:“我又沒說要下去!”又啐道,“什麼國色天香……時姐姐和謝姐姐還在這兒呢,五姐也不怕人笑話!”
“笑話個什麼?世子婦說錯了嗎?”謝盈脈笑著接話,道,“我倒覺得世子婦說的極對,七娘你可不就是國色天香?”
之前看過些熱鬧跑回來的卓玉娘和卓昭姝都笑,道:“雖然是咱們的姊妹,但不是咱們自誇,七娘如今這模樣走出去,怕是任誰也要被比下去的,當真是神妃仙子也似。”
卓昭節微微羞紅了臉,嗔道:“誰做新婦時不好看呢?我記得去年六姐和八嫂都也是極美的。”
“既知己有絕代色,豈能沒個幾分矜持?”卓昭瓊悠然的道,“女子啊,這輩子最該使小性。子拿架子的也就是這麼一回了,今兒你就是再傲慢,那也叫矜貴,沒有人不縱容你的,憑底下是王孫公子、公侯子弟,你不下去他也只能等著求著,你若是心疼底下的人早些下去,你道你是體貼呢,指不定叫人小覷了去!說起來卻道你好娶得緊,你聽聽這話好聽嗎?念你是我妹妹,我教你一句——今兒個不叫寧九百般哀求,往後想起來怕都要悔斷了腸子!你啊,就安安心心的等著罷!”
“世子婦說的再對也沒有!”謝盈脈含笑附和,心裡卻把這句記了下來——這是卓昭瓊這個胞姐教導胞妹的,自然是經驗之談,謝盈脈雖然也有個表姐伍氏真心為她著想,然而伍氏和屈談都出身貧寒,當年成親極為簡陋,不過是草草而為,哪裡有如今卓家這樣的隆重正式?她今日來卓家,一是為了賀卓昭節,二卻是為了偷偷記一記公侯士族的貴女出閣時要留意的地方,此刻自然是用心留意,倒是暗暗慶幸,心想虧得聽了卓昭瓊這番話,不然她性情爽快,可想不到這時候卻偏偏要故意躊躇才不至於為人所詬。
卓玉娘等人亦無意見——畢竟寧搖碧在長安一貫就是跋扈驕橫,為所欲為,難得有這麼一次作弄他、而他卻不能發作的好機會,任誰也不肯放過,尤其還有真定郡王陪著他在下頭等,想到以真定郡王這位皇太孫的尊貴,也要在這座繡樓下又等又求,眾人都覺得十分歡樂,越發堅定了不能輕易放寧搖碧過關的心,不想時未寧忽然道:“這首催妝詩作的有意思,那句‘今朝結縭喜無策’十足的寧九之風,直白張揚,不過第一句更有意思,之前七娘才回長安時,寧九寫過一首詩,後來被蘇表妹拿到義康公主的春宴上做了壓軸……”
她說到這裡,卓玉娘和卓昭姝齊聲驚道:“《相思門中客》?”
這件事情本來只得赤羽詩社和寧搖碧、淳于桑野、真定郡王這幾個人知道,雖然兩年前牡丹花會上,寧搖碧自己透露過,但當時在場的也只有真定郡王一派人,加上寧搖碧只要讓卓昭節知曉他的心意,以他的為人和身份,並沒有把區區一首《相思門中客》的名聲放在眼裡,兜兜轉轉的到現在,不是時未寧說,卓玉娘這些人還真不知道,這會聽了不免都十分驚訝。
時未寧點頭道:“對,就是《相思門中客》,他今日可能是想一詩定乾坤,感動七娘立刻就下去。”
卓昭瓊試探著問:“時大娘子以為七娘現在就下去嗎?”卓昭瓊和時未寧從前也沒有什麼來往,單知道這時大娘子的胞弟時採風是寧搖碧打小的好友,如今時採風還陪著寧搖碧在下頭候著,假如她要為寧搖碧說話,卓昭瓊覺得多少要給些面子的,故而詢問了一下。
“自然不成。”如今這樣的場合,時未寧清冷的神情中也露出一絲戲謔來,道,“天時地利人和,作弄寧九的大好機會,僅此一次,豈能輕易放過?”
眾人都笑了起來,卓昭瓊掩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