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客棧前,鄭員外出了轎廂,在車伕的攙扶下落在地上,回身伸出手:“陸姑娘,我來扶你。”
陸詩柳道:“我自己可以。”輕飄飄下了馬車,鄭員外悻悻地放下了手。
胡時真撩簾走了出來,看了鄭員外一眼,陸詩柳伸手將他胳膊攙住:“慢著些。”
胡時真疼痛難當,但在鄭員外面前強忍著不發出聲音,顫巍巍地下了馬,陸詩柳囑咐道:“看著路。”
鄭員外稱讚道:“陸兄,你妹子細心得很,你們兄妹感情當真不錯。”
胡時真一愣,臉色有些難看地點了點頭。
陸詩柳抿嘴了嘴唇,但沒說什麼。
客棧的大堂已空無一人,小二打著哈欠出來上門板,鄭員外迎上來,笑容可掬地道:“對不住,對不住,路上耽誤了時間。”
小二不耐煩地道:“打烊了,您換家吧。”
鄭員外攬住他的胳膊:“瞧您這話說的,這四周荒山野嶺的不見人煙,你讓我去哪裡住,我也是咱們客棧的老主顧了,行個方便?”
小二緊皺眉頭,鄭員外仍是笑臉相迎:“不住也行,你們掌櫃的在嗎,我跟他老相識了,打個招呼便走。”
“打什麼招呼,”小二氣道:“讓他知道我將客人往外趕嗎?行了行了,進來吧。”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當先走去。
鄭員外笑容收斂,在自己的袖子上嫌棄地撣了撣,跟在他身後走向客棧。
胡時真和陸詩柳坐在空無一人的大堂中,灶房早已熄了火,兩人飢腸轆轆,但都忍著沒說出口,鄭員外笑道:“趕了那麼久的路,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兩位想必也餓了吧,等著我的。”
只見他和小二在遠處嘀嘀咕咕,不知說了什麼,那小二歡天喜地地去了,陸詩柳好奇道:“你與他說了什麼?”
鄭員外得意洋洋地道:“沒有人會嫌錢掙得少,我答應多付他一兩銀子,他不得屁顛屁顛地忙活。”
果然小二比方才殷勤地多,給添了一壺新茶,不多時端了菜上來,卻是兩涼兩熱一湯,陸詩柳不好意思地道:“讓您破費了。”
“不算什麼,”鄭員外矜持地擺擺手道:“最重要的是陸姑娘不能受了委屈,”提起筷子給陸詩柳碗中夾菜:“快,趁熱吃,嚐嚐可不可口?”
陸詩柳連忙道謝,嚐了一口:“不錯。”
鄭員外喜笑顏開:“他們家的湯做得也不錯,我幫你盛一碗。”
胡時真面無表情地看著,眼中蘊含怒火,忽地將筷子拍在桌上,鄭員外嚇了一跳:“陸兄,你這是怎麼了?”
陸詩柳也詫異地看著他。
胡時真擠出僵硬的笑容:“許是待在馬車裡久了,頭有些暈,我出去透透氣。”說罷看也不看兩人,一瘸一拐地向外走,陸詩柳連忙站起身追了上來:“我扶你。”
胡時真伸手攔道,看著眼前美貌的女子,心中泛酸,輕聲道:“不必,你陪著鄭員外好生吃飯吧,我不打擾你們二人。”
陸詩柳怔在當場。
胡時真彷彿聽到心碎的聲音,他扭過頭蹣跚著出了門,鄭員外招呼陸詩柳:“陸姑娘,再不吃飯可就涼了。”
陸詩柳坐回到位子上,眼睛看著門口的方向,鄭員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陸兄沒事吧?”
陸詩柳回過神:“他沒事。”
“唔...我看他心緒不佳。”鄭員外撫著下巴道。
陸詩柳心頭無名火起,更有不知哪裡來的委屈,但她慣會逢場作戲,笑道:“不妨事,他這人有些古怪,腦筋...”手指在太陽穴一轉,搖了搖頭。
鄭員外嚇了一跳:“有病啊?那得治。”
陸詩柳狠狠地道:“是得治!”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