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多了幾盒藥,是他總想不起來要吃的。
鹽酸安非他酮緩釋片,富馬酸喹硫平片,丙戊酸鈉緩釋片。
也不知道祁星河從哪找到的,還在上面貼了“好好吃藥”的字條。
池硯之不感興趣地把藥丟了回去,那張紙條卻好好地夾進一本書裡。
要是所有藥都乖乖吃,胃又受不了。一頓零零散散一大把,池硯之都想跟醫生說自己只是病了。
不是餓了。
這藥飯前吃飯後吃還是當飯吃啊?
要不您跟隔壁精神科大夫商量商量,我今天吃您的,明天吃他的。
保證一碗水端平。
自帶了玻璃杯子,這杯子不錯,酒液流進去的聲音清脆悅耳,聽著就讓人心情好。
池硯之灌了一大口,因為動作太急,一部分酒沒來得及嚥下去,順著下巴流過喉結再沒入衣服裡。
池硯之用護腕蹭了一把。
靠在陽臺的沙發椅中,等著酒勁上來,麻痺掉一些疼痛。
鉛筆筆尖在白紙上唰唰滑過,腦子裡的設計雛形一點一點出現在筆下。
池硯之畫得很快,可能是潛意識也知道要趕時間。這種需要慢慢來的活兒被他幹得跟流水線似的。
半瓶酒下去他畫了五六張,都是關門休息這段時間反覆設想過的,在腦子裡已經出成品了,畫起來不太麻煩。
等明天酒醒了再做修改。
還得……打樣、營銷、提前釋出……
事情多到數不過來。
時間緊,任務重。
醉意上頭,池硯之用電腦壓住桌上的設計草稿,閉眼揚起下頜,頭腦勺枕在椅背上。
眉間的疲倦一覽無餘,線條流暢優美的下頜到喉結再到鎖骨蒼白脆弱到不堪一擊。
意識昏昏沉沉,池硯之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對面的房間裡,陸珩給夏潯發了一百八十條訊息。
幾分鐘就要問一次。
「阿硯睡了沒?」
夏潯人都麻了,如果他有罪可以讓法律制裁他,而不是讓陸珩這個白毛二貨來折磨他。
“你沒完了?”又一次被手機提示音吵醒的夏潯閉著眼睛撥通陸珩的電話,“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要不是陸珩剛才以死相逼,他必然能靜音關機睡個好覺的。
“他睡了沒有?”陸珩還是這句話。
夏潯困得想跟他同歸於盡,費勁地睜眼看向窗外。
兩個房間離得很近,他的窗戶可以映出池硯之房間的亮光。
“你想知道就不能自己去問?”
陸珩沉默兩秒:“他要是睡了,我怕打擾到他。”
夏潯震驚:“那你就不怕打擾到我?”
陸珩很誠實:“確實。”
夏潯想扇他,但忍了,誰讓他晚上碰灑那碗魚湯:“我聽著有動靜,應該是還沒睡。”
陸珩默不作聲地把電話掛了。
幾分鐘後夏潯聽到了陸珩開門出來的聲音,還以為他終於開竅了準備去找池硯之談談。
但半天沒有聽到敲門聲。
他也懶得管了,接著睡。
沒了陸珩的訊息,夏潯很快就睡熟了。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潛入了自己房間,一睜眼一個高大身影狗狗祟祟從他床前經過,看起來已經在照顧他的感受了。
但不多。
“哎我靠。”夏潯一把按開床頭燈,有點後悔把房門鑰匙給了陸珩,“我真不是故意碰灑魚湯的,你用不著半夜來暗殺我吧。”
陸珩面無表情:“阿硯房間沒關燈,我敲門沒人應,我去看看。”
夏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