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珏很久沒工作,哪怕池硯之照常發工資給他,他還是生怕池硯之不要他了,接到這通電話又哭又笑的,池硯之哄了半天才掛電話。
許久沒連續說這麼多話了,池硯之有些頭疼,靠著床頭閉目養神。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看著來電顯示,池硯之不感興趣地結束通話。
但對方很有耐心,結束通話就再打過來,反覆五六次之後,池硯之終於煩了,他接通電話不耐煩地問:“什麼事?”
對方顯然被他帶著刺的語氣弄懵了,靜了幾秒才開口:“硯之啊,你很久沒回家了呀。”
池硯之按了按太陽穴,總舉著手機胳膊又酸,他把手機設定了擴音丟在一邊:“抱歉。”
“你這孩子,跟媽媽道什麼歉呢。”
“抱歉,我忘了我還有個家了。” 也忘記還有個媽了。
後面這話池硯之沒說出口,對母親的歉疚讓他的聲音溫和了些:“怎麼了嗎?”
“你這態度……”蘇雙雙的嗓音帶著幾分哽咽,彷彿池硯之說的話真的如同尖刀一樣刺傷了她。
池硯之習以為常地乖順道:“對不起,媽媽。”
“你以後跟媽媽講話不要這麼冷淡,”蘇雙雙語氣溫和,但句句是教訓,“家裡這二十多年不是這樣教你的,對嗎?”
池硯之沒說話。
明明該是他最親的親人,明明是外人面前很溫柔可敬的母親,為什麼,不肯問一句他為什麼不回家呢?
“池硯之,”蘇雙雙沒等到他的回覆,語氣裡的溫和降了幾度,“我在問你話,你現在開始跟媽媽叛逆了是嗎?”
她辭職當家庭主婦前是大學教授,現在不過是把控制慾從學生身上,轉到了自己兒子身上。
他都24了,青春期都沒叛逆過,現在能叛逆什麼呢。
“沒有,媽媽,”池硯之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柔和一些,不想刺激到母親,“您還沒說有什麼事。”
“你哥哥明天生日宴,無論有什麼事情,我都希望你能夠推掉,你哥哥很希望你來參加。”蘇雙雙依舊是那把柔弱的嗓音,卻帶著不能反駁的命令。
“好的,”池硯之心知這種場合他跑不掉,與其之後捱罵,還不如老老實實去,“但是……”
他猶豫了下。
“池韶安的生日不是八月三十嗎?明天才七月三十啊。”
“你就當他心血來潮好了,”蘇雙雙向著池韶安,“多過幾次生日怎麼了?又不是過不起。還有,他是你哥哥,不要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