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你很多了,你不該這麼心軟的,我對你又不好。”
“別說廢話,”池硯之用手背重重蹭了下眼睛,“我有錢,你就老老實實接受治療。”
陸珩還是搖頭:“器官衰竭是一方面,醫生剛才還說,我的資訊素已經消退到幾乎沒有的程度了。”
池硯之如遭雷劈,身體虛晃幾下,險些栽倒在地,他扶住床頭櫃,不可置信地喃喃:“怎麼會……”
無論是對於Alpha亦或是omega,任何原因造成的資訊素消退都是致命而不可逆的,一旦資訊素潰散,人也就離死不遠了。
所以真的已經回天乏術了。
就算池硯之砸再多錢也無法逆轉結局。
半年前車禍後陸珩被醫生宣告腦死亡,陸家直接對他放任不管了,只有當時已經跟他離婚的池硯之沒放棄他,瘋了一樣地給他砸錢治療,硬生生給他續了半年的命。
否則他早就死透了。
剛恢復意識的時候他只知道有人在照顧自己,後來聽力恢復,才知道身邊人是池硯之。
那時他處於失明狀態,聽見池硯之自嘲地問:“陸珩,如果有天你好了,看到的是我,會不會覺得很晦氣啊?”
他無法回應,只有愧疚。
池硯之跟他結婚又離婚,整個過程都沒得到過他的好臉,如今他卻連懺悔彌補的機會都沒有了。
池硯之對他掏心掏肺不離不棄,他之前又是怎麼對待池硯之的?冷言冷語,漠視無視。
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池硯之被他如此對待為什麼還願意為他傾盡所有。
心中的愧疚將陸珩整個人都吞沒,他看著池硯之袖管露出的那一截細瘦手腕心疼得無以復加。
池硯之呆呆站了半晌,雙膝一軟,猝然跪倒在病床邊,雙手捂著臉崩潰地嗚咽出聲。
陸珩眼眶跟著一紅,以前他不待見池硯之,現在見他流淚都心痛。
陸珩吃力地抬手,輕柔地摸了摸池硯之的頭髮:“別哭,我走了是好事,你以後要好好生活,沒有我的拖累你會過得很好。”
池硯之哭得說不出話,只能不住地搖頭。
陸珩還想再安慰幾句,餘光忽然瞥到池硯之手腕繃帶下露出的圖案一角,呼吸倏地停滯,撫摸池硯之髮絲的手不斷顫抖,最後沉痛地閉上眼睛。
那是他出事的那個地下賽車場的參賽標誌。
池硯之一向不碰任何危險運動,如今為了他竟也去那種要贏不要命的地方參加比賽。
有自己這個前車之鑑,池硯之明知道一個不慎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可他還是去了。
二十萬,甚至這半年來的所有醫藥費,大概都是池硯之用命去換的。
而他只能躺在病房裡當個廢人,任由一個已經跟他離婚的omega去為他拼命。
他可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