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潯看熱鬧不嫌事大:“陸珩,這裡有人喊你。”
隔著幾步遠,陸珩語氣不耐煩:“什麼事?”
“我有點難受,你能不能……”
“你看我長得像醫生嗎。”陸珩無語,抬腿就走。
夏潯跟上去,搭著他的肩膀:“你完咯。”
陸珩肩膀一垮,沒吭聲。
“他真的不要你了,”夏潯安慰地拍拍陸珩,說出的話很殘忍,“我觀察了一晚上,他甚至不願意在你面前偽裝一下。”
李端都會為了謝廷玉的面子配合一些,池硯之卻完全沒有。
“沒事,”陸珩低著頭,“至少他喝了我盛的魚湯,說明我不是沒有希望。”
夏潯覺得不能讓他矇在鼓裡,會影響他對追池硯之這件事的難度預估。
“兄弟,我得跟你道個歉,”夏潯瞄著陸珩的臉色,“那碗魚湯他沒喝,是被我碰灑了。”
陸珩猛地扭過頭,短短兩秒,他的眼眶紅透:“你再說一遍?”
“我……”
陸珩沒給他再說一遍的機會,自顧自“噔噔噔”地上了樓,把房門甩得震天響。
“砰”得一聲伴隨著低低的嗚咽。
夏潯無奈地搖搖頭。
昏昏沉沉的池硯之被對門的聲音驚醒,才發覺自己手中握著的電話還沒有結束通話。
電話那頭的人失去了原本的教養,語氣惡劣地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你說話!啞巴了嗎?”
剛才的內容池硯之一個字也沒聽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坐在地上,他用力甩甩腦袋,嗓音平靜:“我在聽。”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和你哥在同一個節目上,他身體不好,你理應……”
池硯之閉上眼睛,後腦勺枕著床沿,習以為常:“我理應照顧他、偏向他,給他當牛做馬。”
說完了他輕輕哼笑,自嘲地搖搖頭。
“你知道就好,我會看你們的節目,你要是欺負你哥,我就……”
“就怎麼樣?”池硯之扭頭看向窗外,窗戶開著,隱隱有蟬鳴聲傳進來,不算太安靜。
池硯之沒拿手機的那隻手一直掐著大腿。
控制住,別被拉回六歲。
他聽見自己用帶著笑意的輕鬆音調問:
“就怎麼樣呢?把我丟進地下室關起來嗎,媽媽?”
不用再丟了,他已經身處更黑更冷的地方了。
電話那頭噤了聲。
池硯之知道她不是在愧疚。
“你不用特意警告我,我不會跟他爭任何東西。”
反正他現在也瞧不上了。
“記住你說的話,”蘇雙雙冷冰冰道,“不管他要什麼,你都必須滿足他,這是你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