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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何必如此羞辱

輕。

這下萬籟俱寂,世界上只剩下懷中人平穩輕淺的呼吸聲,那股始終追隨著陸珩的驚喜和心痛徹底無所遁形。

他重生了。

他本以為再也沒機會說出口的“喜歡”,再也無法彌補的愛意全都有了轉機。

上一世他先是眼瞎心盲,對池硯之的好視而不見,後是心動了卻不自知,死鴨子嘴硬非要離婚。

最終如他所願離婚了,他開始難受,開始用他擺設一樣的大腦思考他是否還如同一開始那樣討厭池硯之,只是還沒確定答案他先出了車禍。

再後來他只能躺著,每天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思考,終於想明白了——他是個混蛋,在一起時不珍惜,分開了又瘋狂想念,如此出爾反爾既要又要,池硯之和他離婚是正確的。

接著老天恢復了他的聽覺,並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每天事無鉅細照顧他的從來不是什麼護工,而是池硯之。

他一直在想,為什麼老天要懲罰他卻要捎帶上池硯之呢?

池硯之那雙用於畫設計稿的手每天給他按摩,幫他翻身,他卻無法回應半分。

他很想死掉。他不想拖累池硯之。

他又不想死掉,他不想池硯之為他付出的精力花掉的時間都白費。

可他終是迎來了生命的終點。

只是他沒想到那也是池硯之生命的終點。

看著池硯之被大火吞噬的那種心痛甚至比他嘗受過的痛苦劇烈千萬倍,他明明死過一次,卻覺得自己又被凌遲。

陸珩垂眸望著池硯之空蕩蕩的手指,輕聲說:“阿硯,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一次換我來珍惜你。

你走的時候該有多痛?我何德何能讓你做到如此地步。

翌日清晨。

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室內,池硯之眼皮動了動,意識尚未回籠,硬生生被腺體的劇痛給疼醒了。

他坐起身,急喘幾下又屏住呼吸,攥著薄被的手指用力到骨節發白。耳膜裡血液汩汩流動的聲音伴隨著悠長尖銳的鳴音,心臟劇烈跳動,像是下一秒就能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池硯之咬牙緩過這一陣疼痛,虛脫般重重仰倒,用靠近床頭櫃的那隻發麻的手撈開抽屜,費力地摸索著。

藥呢?

想起什麼,他驀地停了手。

藥昨晚就吃完了。

他瞪著迷濛的眼睛,簡約的天花板吊頂前晃出陸珩的身影。

他心底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出一股怒氣。

他可以包容陸珩的所有,但他都答應離婚了,陸珩何必如此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