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降,心還是在南邊的,當即就道:“那是南朝太子,去年在襄陽,夜襲江北大營,令慕容將軍吃敗仗的就是他。”
慕容雋在北朝素有戰神之稱,他這麼一說,北秦軍將中當即就是一陣騷動。
秦帝一時腦抽,竟然又說:“真是少年英武。洛澗那邊報來的謝漣,聽著也很耳熟。”
“是謝太傅的侄兒,謝漣並如今守襄陽的衛琅,都是太子的臂膀,在襄陽時都和慕容將軍對陣過。想來慕容將軍的戰報裡,該也提到過他們。”
秦帝點了點頭,道:“江南還是有人才的。”
雖強作鎮定,然而想到丞相臨死前的諫言,南朝“君明臣賢”,不由懊悔自己的草率輕枉。面上已經有了難色。
淝水東岸,司馬煜列陣以待。
不過話又說回來,兩軍各自逼近河岸列陣,隔水而望,根本就打不起來。因為誰都不會蠢到在敵人眼皮子底下渡河。勢必還要來一次分兵迂迴,偷渡淝水。
“謝漣到哪兒了?”司馬煜就問他身旁的王琰。
“擊潰了良榮軍之後,搶渡了洛澗。眼下正沿著淮水急進,最早明晨就能趕來。”王琰道。
“秦軍那邊有什麼動向?”
王琰道:“暫時沒有……”這孩子說話素來謹慎,輕易不會揣度,然而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我看著,他們像是……還沒有渡水一戰的想法。”
司馬煜笑道:“這是被阿胡打怕了,在拖延呢。**”
謝漣五千人輕鬆擊潰了北秦十萬大軍,如今淝水東岸可是有五萬大軍的。北秦軍用乘法算了算,覺得自己三十萬軍隊有點懸,心裡很是膽怯。明明有絕對的數量優勢,卻不敢主動進攻。
“還沒對戰,先輸了陣勢,這一仗也許比我們預想的要樂觀。”司馬煜道,“不過沒關係,他們不來戰,我們主動去找。”
謝漣果然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卻沒有急著跟司馬煜回合。
這年輕的將軍兜了一個大圈子,往東去解了洛澗之圍,清除了腹背受敵的隱憂,又往西繞回到最前線,令秦軍始料不及也措手不及的兩渡淮水,避開了淝水秦軍的防線,再一次繞到了秦軍背後。他其實就是南朝大軍的迂迴部隊,只不過他在大迂迴裡巢狀了一個小迂迴,大膽的故技重施,並且再度得逞了。
在他手中,計不在新,用兵不落陳套,靈活百變,總是令敵人猜不勝猜,防不勝防。
而這個時候秦帝還不知道有尖刀已經插入他的後背,正派人去勸降司馬煜。
司馬煜乾脆利落的接見了使者,更乾脆利落的回絕:“有戰死之志,無降敵之心。帶我的回信給你們主公,你們緊逼著淮水設陣,令我無法渡河。如此僵持下去,勢必持久對峙,兩方都沒什麼好處。不如你們稍作退卻,等我渡河列陣,再一戰決雌雄。我們速戰速決,如何?”
使者將話帶回去,不久之後便送回秦帝答覆,“可。”
——秦帝也有自己的盤算,他可以趁著南朝軍隊渡河,陣仗不整,防備最弱時攻擊,一舉拿下。自以為這是將計就計。
雙方議定,各自回營準備。
轉眼入夜,夜光如水。
營中戰馬嘶鳴,火把噼啪作響。
謝冰、庾虔等人已各自回帳。司馬煜連月疲憊,也早早的入睡。
而王琰就在司馬煜營帳臨門處裹了張毯子。他是軍中司馬,因其年少,謝漣不肯將他帶到前線去,便留在營中協助司馬煜處理文書。原本一切順利,但上個月阿狸忽然捎給他一封私信,讓他小心照料司馬煜,防備司馬煜身旁閒人。
王琰固然年少,然而跟著王坦和謝漣等人浸淫久了,心智早熟,該明白的事都明白。
她阿姊來信不會只是處於人情,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