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玩笑看起來稀鬆平常,那被稱為「鶯哥兒」的女子完全沒有動怒。只叉腰回頭反唇相譏,「瞧你們這臭婆娘,一天到晚的思春,淫貨!」
眾人鬨笑一堂。
鶯哥兒來到那壯漢的面前,眼神輕飄,看起來安靜嫻熟,完全看不出剛才那股子潑辣勁,「回來了啊,要去我那坐坐嗎?」
壯漢端著張臉,冷然道,「不用了。」
鶯哥兒不以為意,也沒覺得有什麼,顯然是被拒絕了許多次,已經習以為常了。
她腳尖在地上蹭了蹭土,然後偏頭看見了聶武城與方玥,怔了一下,疑惑的問,「這是哪來的小孩?」
身後的人解釋,「這倆小孩殺了二當家的鹿,身份還有點問題,就帶回來了。」
鶯哥兒點點頭,「是嗎?殺二哥的鹿,就該教訓教訓。」她忽然看到了方玥手上戴著的一個翠玉白絲鏈,「哎」了一聲,上去持起方玥的手。
「這鏈子可真好看,給個小孩戴真是可惜了,這我要了。」說著,就要去褪下方玥的手鍊。
若是一般的手鍊,此時被強搶去,方玥也不會怎樣。只不過這手鍊是方玥被抱回來時,方夫人特意從寺廟中求來的,是作為護身符一樣的東西。
方玥一直貼身帶著,形影不離,很是寶貝。
如今被人強搶,方玥自然不能容忍,她猛地發力,甩開鶯哥兒的手,盯著鶯哥兒冷聲道,「這是我的東西,不準碰。」
鶯哥兒作為這小寨子裡的數一數二的美人,一直被人捧著託著,別人上竿子給她送東西她都不稀罕,很是自視甚高,自以為是。
她立時怒了,指著方玥的鼻子大罵,「小賤貨,這東西我要拿是你的福分,你個小孩帶什麼鏈子!拿過來!不然我就把你衣服扒光吊到樑上去!」
方玥一動不動,只是冷冷的看著鶯哥兒。
寨子裡不少男人肖想鶯哥兒許久,此時逮到機會趕忙來獻媚討好。
一個相貌猥瑣的男人走上來揪住方玥的頭髮,面目猙獰,醜態畢露,拽著方玥的頭往旁邊的樹上狠磕,「小賤貨!把鏈子給鶯哥兒!快點!」還扯著方玥的衣服,想扒下來。
聶武城把短刀拿在手上,準備上去就打。
方玥雖然負傷,但武功依然擺在那裡,拽住她頭髮的人不過一個普通的不通武功的男子罷了。
方玥眼睛眯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右手肘使勁搗到男子右肋,男子痛的撒手彎腰。
方玥回身一腳踢他的腦袋,男子躺倒在地,方玥立刻用右膝半跪男子胸口,壓住他,然後將一把小佩刀擱置在男子的脖頸處,微微用力。
這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不過幾個瞬息。
方玥聲音低沉,毫無感情,「你是想死嗎?廢物。」
被壓倒在地的男子感覺脖頸之處一片寒涼,渾身顫抖,口水都不敢咽一下,他看出來他要是敢輕舉妄動,方玥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你,你趕緊放手!」旁邊的人將方玥團團圍住,用刀指著她。鶯哥兒也有些被嚇到,她沒有想到一個小孩會這麼厲害。
被稱為二當家的壯漢看戲一樣的看著,毫無反應。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真是好功夫,是個不可多得的少年奇才啊。」遠處的竹樓閣中緩步走下一個身穿黑色錦袍,風度翩翩,戴著一個銀白色的鏤花面具,遮住了整張臉的年輕男子。
他的身後跟著幾個也帶著面具的人。
寨子裡的人看到他,都安靜了下來,恭敬的站在一旁。壯漢彎腰施禮,態度謙卑的道,「主人。」
那戴著面具的男人擺擺手,沒有說話,徑直向方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