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富察馬齊就是個死腦筋,沒瞧見七阿哥心情不好正準備找皇上的茬兒麼?
他就是個無辜弱小的大臣,可不想留下給皇上當擋箭牌,被這位傳說中的紫禁城一霸給惦記上,以免以後在宮裡被不小心潑了一盆水砸了一身髒東西什麼的,丟人又沒處說理去。
胤祐不知道明珠將他腦補成混世魔王了,還覺得他很識趣,怪不得三年前弄了那麼大一個紕漏出來,卻還叫他汗阿瑪記在心裡,沒過兩年就官復原職了。
明珠拖著還掙扎著想說話的富察馬齊一起出去,單薄文弱的左都御史抵不過人高馬大的大學士,被一路拖出了乾清宮,到了聽不見裡面動靜的地方才被放開。
「納蘭明珠你個老東西,是想憋死我嗎?」
富察馬齊被明珠捂住了嘴,此時憋的是面紅耳赤,不停的喘著粗氣。
明珠卻笑的像只老狐狸。
「我說富察大人啊,我這是在救你呢,你是不是嫌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非得硬要去給皇上當擋箭牌?」
富察馬齊愣了一下:「什麼擋箭牌?」
明珠朝著乾清宮努了努嘴:「今兒皇上剛說了叫太子主祭太皇太后三週年祭典,七阿哥就氣勢洶洶的來找場子,皇上故意不攔著你說話,那就是叫七阿哥用你撒撒氣呢。那位小爺可不好惹,後面能牽出一串你我得罪不起的人來,你要是嫌頭上這頂官帽太重,也別牽連到我啊。」
「你什麼意思?」富察馬齊眉頭皺了起來,「太子主祭有什麼問題嗎?七阿哥憑什麼有意見?那可以太子爺——」
「得得得,」明珠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您那,要是有時間,就想辦法往宮裡打聽打聽,別一天到晚跟那悶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撞。還太子爺呢,嘖嘖,呵。」
說罷,明珠也不再搭理富察馬齊,轉身溜達著往宮外走去。
富察馬齊在原地愣住了:
這明珠是什麼意思?太子難道——
不行,得趕緊叫人打聽打聽!
另一邊,乾清宮裡,胤祐也不請安也不說話,站在那兒瞪著康熙,一副你趕緊好好解釋的模樣。
康熙被兒子氣鼓鼓的模樣逗笑了,招呼了一聲:「行了,過來看看朕叫禮部擬好的章程吧。」
胤祐剛剛對著富察馬齊發作了一通,心裡的氣也散了,雖然還有些傲嬌,但是也想明白了。
他汗阿瑪就算會對太子心軟,也不至於就這麼幾天的記性,如此安排,必有深意。
胤祐走到康熙的手邊,接過那流程定睛看去,別的倒是沒什麼,最讓他注意的就是那一連串的「太子跪祭」。
從皇陵到慈寧宮,一路繁雜的祭奠儀式都伴隨著太子的跪祭,甚至最後還有一條【亥時初刻至醜時初刻,太子於慈寧宮太皇太后靈前跪靈,以全哀思】。
雖然說宮裡的祭奠向來複雜,但像這樣主祭之人需要從頭跪到尾甚至結束之後還要獨自在慈寧宮跪上兩個時辰的規矩,卻是聞所未聞的。
若說這其中沒有故意折騰太子的意思,胤祐反正是不信的。
看了這章程,胤祐心頭的火氣徹底熄滅了,聲音也軟了下來:「汗阿瑪,這又何必呢,老祖宗不稀罕他做這些的。」
康熙自從聽梁九功說起那日胤祐與太子的對話,心裡就一直憋著一股火。
三年前太皇太后薨逝後,他也曾查問過當時的具體情況,太醫只說是太皇太后摔的那一跤表面上看起來好了,但實際上腦袋中的血塊並未徹底散去,終是積重難返。
康熙當時沉浸於悲傷,又心疼胤祐,著實沒有多想,畢竟太皇太后摔到過頭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既然是積重難返,那定是藥石無靈,太醫不敢下重藥,也是因為怕重藥催命,讓太皇太后等不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