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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這幫孫子

若培快快醒來。

那天大雨後天就晴了,路面的積水迅速蒸發,連風都是熱的。秋葉衚衕第一家院兒裡有棵葡萄架,這時候葡萄快成熟了,又遮陽又好看。

沈多意拿著一把葡萄回來,然後去找費原,說:“胡大爺給的,新鮮無公害,你吃不吃?”

費原的傷上了兩天藥好點兒了,他也習慣了,擺擺手:“不吃,給爺爺吃吧。”沈多意蹭冷氣吹,擦擦臉上的汗說:“老頭就算了,得把他牙酸倒。對了,跟叔叔和解了麼?”

費原回答:“一戰結束,開始第二次冷戰。其實我理解,路柯桐要是女孩兒,沒準兒我爸高興得還跟別人嘚瑟呢,我兒子這麼早就找著媳婦兒了,但路柯桐是男孩兒,老費傻眼了。”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路柯桐他爸了,可費原有點兒抗拒考慮這一塊兒,如果真像費得安說的,收拾他、收拾他們家的話他該怎麼辦?

他覺得不至於,人再兇再悍也要知道理、義二字,何況路柯桐那麼個棉花糖的核心,他爸不會是個壞人。

費得安照常上班,表面似乎毫無變化,但是局長找了他幾次,甚至院長也找了他,不為別的,就單是市政府的一秘來過這麼一趟就夠讓人難受、讓人琢磨了。

但是他不能明說,只能打哈哈含糊著,一是這事兒膈應人又,二是一秘那邊的話頭未必和他一致,畢竟也沒商量過。

費得安前腳剛出了辦公室,徐秘書後腳就到了,這回院長親自接待,問有什麼能幫忙的麼。徐秘書笑笑,說:“不用,就是私事兒,我正好路過就過來看看。”

院長心裡門兒清,私事兒就不會第二次還直接找上單位了,這是暗示他們施壓。何況如果不是見不得人或者難以啟齒的事兒,費得安何必嘴那麼死,恐怕是得罪人了。

醫院裡路柯桐還守在床邊,木木地看著路若培。中午邱爸又過來了一趟,讓接待的秘書都回去上班,說這幾天來探望的一律拒回去。

溫凝進來,輕聲說:“路路,去吃飯吧,吃完再守著。”

他沒動:“我爸怎麼還不醒。”

楊越言一直沒走,看看手錶說:“你吃完可能他就醒了,盯著不一定就醒得快對不對?”後來路柯桐去客廳吃飯,楊越言也一起吃。

“你爸爸最愛吃什麼?”

“魚。”

“那你呢?”

“我什麼都愛吃。”路柯桐不太想聊天,說話也沒力氣。楊越言說:“你知道有個詞叫求生意志嗎?人在昏迷的時候可能意志是清醒的,如果他求生意志非常強,那他醒來的機率就很大。”

“那我爸……”

“你爸爸的求生意志一定非常強,我堅信這點,因為他惦記你。”楊越言有些感慨,回憶道,“他說過你是個內心很敏感的孩子,一般內心敏感的人容易受傷,但是從你活潑任性的性格來看,他一定很寵愛你。”

路柯桐怔怔的,沒錯,路若培的確對他太好。

直到傍晚路若培都沒醒,守了一天的路柯桐徹底蔫兒了,溫凝要留下陪護,勸他回去:“路路,過了今晚就超過一天了,所以明天很重要,你回去好好睡一覺,然後明天守著好不好?”

“不用,我挺精神的,我不走。”

“那醒了馬上給你打電話怎麼樣?”溫凝看到床頭的袋子,想起什麼了,說:“你正好把你爸爸的東西拿回去,擱在這兒不方便。”

袋子裡是做手術時從路若培身上取下來的,有手錶戒指和項鍊。路柯桐被強制送回去,自己又待在了空蕩蕩的家裡。

他去路若培的房間放東西,拿出一看就紅了眼睛,錶盤周圍的寶石上還有血跡,已經變黑的血跡。拿毛巾擦乾淨,然後找到盒子放好。戒指是和溫凝的婚戒,做樣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