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的不緊不慢。
進了冬,天氣一天比一天冷。
輕舟看著自己的腳丫子凍的跟個大胡蘿蔔一樣,苦笑不已。
這時候還好,一到了晚上,躺在被窩裡暖和過來了,就會癢的難受,抓又不能抓,撓又不能撓,直癢到心裡。
穿著黑條絨的大棉鞋,輕舟跺跺腳,揹著書包往家走。
路過一片小麥地,輕舟隨手薅了一把麥苗,這玩意兒能治療凍傷,晚上用它煮水泡腳。
一進家門,輕舟就覺得氣氛不對。
劉德厚蹲在房門口,吧嗒吧嗒的抽著手卷的旱菸,崔萬芳氣呼呼的坐在炕沿上。
輕舟眼珠子一轉,心裡琢磨著出了什麼事!
按照原劇情,大約應該是大隊裡的罰款通知到了。
其實這個事情,可操作的餘地很多。
劉德厚就是太老實了,才在原劇情裡砸鍋賣鐵的交了罰款。
這個時候,計劃生育正是最嚴的時候,不少人為了生個男孩不得不背井離鄉,跑到外地去生孩子。等孩子生下來了,也就沒啥法子了。
孩子都生下來了,你總不能摔死他吧!
殺人可是犯法的!
但是,這個時候,只要是孩子還在肚子裡,如果確定是超生的,大隊的幹部就敢帶著衛生隊的人上門,將人押去流產!
劉家的情況又不太一樣。
劉德厚一胎是女孩,按理還能再要一胎,只是這一胎得五年後再生,現在生早了,姐妹倆就差了兩歲。
大隊就是欺負劉德厚老實不敢言語這才上門讓他交罰款。
輕舟覺得這個罰款水分很多,很可能是臨近過年了,大隊這些人手裡沒錢了,琢磨著從哪裡弄點錢來花花,這才尋摸到了劉德厚。
輕舟為什麼說這件事情可操作性的餘地很大。
一來,劉姓是河西村的大姓,這個村一半以上都姓劉,而且劉德厚兄弟三人都在村裡。
別人要欺負劉德厚也得掂量掂量他倆兄弟願不願意,再不親人家也是親兄弟。
二來,小妹微微都出生四年,快五歲了,這時候才罰款,不覺得太晚了嗎?換個會耍賴的,直接把孩子往大隊的人面前一推,就說,孩子你帶走吧,錢沒有!
大隊的人也不敢真把孩子弄走!
“爸,媽這是怎麼了?”輕舟心裡有猜測,但是還是開口問道。
崔萬芳看了一眼輕舟,頓時氣的兩眼冒火,怒道:“大隊今天來人,說咱家生了你妹妹,是超生,非要咱家交五百塊錢的罰款!你爸這正在這犯愁呢!”
輕舟一聽,果然是這事。
放下書包,把手裡的麥苗子放在櫃子上,等著吃了晚飯再燒水用。
“我還當是什麼事呢,爸,這事兒你是怎麼想的?”
劉德厚眉頭緊皺,一臉愁苦,聽輕舟問他話,也沒吱聲,想來是覺得輕舟一個小孩,說了也沒用。
輕舟見他不回答自己,便說道:“爸,你不會想著把這罰款交了吧?”
劉德厚長嘆一口氣,將菸頭在地上摁滅,站起身來說道:“芳,你別急,我就是砸鍋賣鐵也不能把老二送人。”
輕舟一聽,什麼?還要把小妹送人?
崔萬芳一聽這個就更氣了,說道:“還不是你爸的親兄弟給出的好主意,你大媽和嬸子今天晌午都來勸我和你爸,說咱家反正是倆丫頭片子,讓我和你爸乾脆把老二送人算了,你大媽連人家都給打聽好了,說是河東一戶人家,兩口子結婚快五年了還沒個孩子,正想從別處討一個孩子來養呢!”
輕舟冷笑一聲,道:“咱家倆丫頭,又沒吃他們家一口飯,喝他家一口水,管得倒寬!爸,媽,要我說,這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