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惡,在場眾人或多或少都有所經歷。
那原本還安慰她的鳳陵弟子也俱都愣住了。
有時候這些安慰,其實就只是單純的例行公事的「安慰」,他們不瞭解前因後果,對蘇甜甜身上經歷的這些並不感同身受,安慰也並非出自真情實意,只是看到蘇甜甜難受落淚,身為同門自然要上去關心兩句。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就成了「惡」的推手。
那原本還摟著蘇甜甜的鳳陵師姐張了張嘴,神情複雜,「甜甜……你……」
她消費了他們的好意。
鳳陵師姐緩緩地鬆開了手,感到了一陣由衷的失望。
「我不是……我沒有……」蘇甜甜捂住腦袋,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哭得如暴風雨般慘烈,拼命地想要逃避。
這些失望的、震動的、鄙夷的目光無處不在。
「我、我只是想救濺雪而已——」
半晌,還是何其抿了抿唇,主動開口:「走吧。」
他轉身一走,其他三家弟子腳步一動,也紛紛跟上。
他這回前來也有悼唁桃子之意,誰能想到不久前的告別竟然成了和朋友之間的永別。
將目光從蘇甜甜身上收回,各家師兄師姐面色還有些尷尬和震驚。
從前以為蘇大小姐不過是嬌氣了點兒,卻沒想到本性竟然如此……一言難盡。
這事未免弄得也太糗,太可笑了點兒。
這些小心眼,這些推諉責任的「小惡」私底下做做也就算了,惹到檯面上的還是第一個,實屬貽笑大方。
只能回去囑咐自家師弟師妹少與這姑娘接觸就是了。
……
金桂芝正在演武坪上練劍。
扶川穀一役她受了重傷,好不容易傷才痊癒,這一痊癒,又立刻爬起來去了演武坪。
少女累的氣喘吁吁,汗濕了髮絲。
但她不能停。
她是鳳陵仙家的大師姐,在這個位子上就要有相應的能力。
旁邊,有幾個練完劍的鳳陵弟子在說笑。
「你們不知道,蘇大小姐可是瘋了,如今沒人願意理她了,她竟然去找了楚滄陵。」
演武場上,幾個鳳陵弟子提起這事兒就忍不住笑起來。蘇大小姐這個稱號可算是從其他兩家弟子嘴裡又傳到了鳳陵弟子間。
「噗!惹誰不好偏偏惹楚滄陵,這下好了,被楚滄陵抽了一頓,抽得血肉模糊,爬都爬不起來。」
那幾個鳳陵弟子俱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一邊笑,一邊模仿著蘇甜甜的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的。
鳳陵仙家有護著她的,自然也有看不慣她的,蘇甜甜此時落難,不少弟子都抱著吃瓜看好戲的心態。
比起楚昊蒼那種直白的「惡」,對於蘇甜甜這種可笑滑稽的「惡」,他們更唾棄些。
金桂芝挑了挑眉,蒼白的面色露出了點兒笑意:「都幹嘛呢!還不快去訓練!成天就知道在背後亂嚼舌根。」
待那群鳳陵弟子作鳥獸散去後,金桂芝收了劍也正準備要離開。
突然,腰間的傳信雙魚符響了。
「師姐!!不好了!你快來吧!」一個鳳陵弟子欲哭無淚道,「蘇大小姐跑到祠堂去了!!」
等金桂芝冷著臉,氣喘吁吁地趕來的時候,那報信的鳳陵弟子站在門口急得團團轉。
看到金桂芝,眼睛一亮,宛如看到了救星。
「怎麼回事?」金桂芝沉聲一邊通知謝迢之,一邊問。
鳳陵仙家的祠堂,是鳳陵仙家的禁地,擅闖祠堂非同小可,的確需要通知謝迢之。
從門外往裡看,能看到蘇甜甜跪倒在祠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