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昂,你知道我高中為什麼討厭你嗎。」
「我媽總說你學習很好,我整天跟你一起玩卻沒學到一點好的東西,你每次又都在聯考的第一名,她就會拿你批評我。」
她眼底帶著淚花,卻還在笑:「我就說,你能不能別提他了。」
「這個名字真的好煩。」
她承認她或許在某些時刻,有些情緒轉移,她又不是木頭,是個有生命力的人,每次都要被罵,她也是有情緒的。
偶爾被說的多了,她也開始羨慕為什麼齊昂聰明學習好,甚至家室也直達頂峰,把她徹底拋在身後。
可能是無能狂怒?青春期的少年心思複雜,她以前也沒有別人說的那麼好,某些時刻羨慕的情緒過盛,變成了厭煩跟壓力,像是砸在她肩膀上的石頭 ,讓她疼的喘不過氣。
明明從同一個起跑線出發,一個熾熱的暑假結束,有人高飛,有人墜泥,她只是不平衡,也有點羨慕那些能夠跟隨上齊昂圈子裡的人。
陳甸甸雙眼有些失焦,她其實已經記不清從哪一天開始的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從腦海里逐漸成型。
她看到齊昂恣意衿貴跟一群名門貴族走在一起。
她被鍾枝關在家,被強迫著學習,吃了一些亂七八糟說是會助長記憶力的藥,她開始變得沒人說話也不愛說話。
她想起那個時候身子都開始恐懼到發抖。
她看到齊昂紅著眼站在門前,甚至不解,他擁有了那麼多,有那麼多選擇權,跟誰都可以玩到一起,他會因為什麼難過。
她連家都沒了,朋友也相繼遠離,鍾枝跟陳鎮吵架最多的就是關於離婚後她的撫養權,誰都不想要她。
她都沒哭。
他又憑什麼看著她難過。
她極力地笑著,又被自己嗆到,一字一句艱難開口,發澀,絕望又極端。
「我最討厭的是,為什麼高中一個月才能見一次面,為什麼你說好的一輩子卻說話不算數,為什麼,你變得越來越好卻不再回頭看我了。」
「我高中,見過你跟向葵,你們站在一起看上去很好,好像忽然就沒有我了。」
「憑什麼?不是我們關係最好嗎。」
「他們都說,因為,我們家不一樣了,你就看不上我了。」
那些認識他倆的人沒有在她面前說過,但她知道連邱梨都這樣想。
她在鍾枝整日的說教跟暴躁中也變得逐漸沉默,她聽著她字字珠璣的批評,聽著她每次都拿著齊昂對比,逐漸偏執。
她整個人都變得好像一隻怪物,開始嫉妒他變得越來越好,厭惡他看不上她,也同樣討厭以前跟他的一切。
開始對這個人也產生了抗拒。
這說不明白具體是什麼情感。
她只是忽然反應過來,有人不要她了。
所以她開始討厭他。
眼眶裡懸而未掉的淚水在打轉,眼前模糊,聲音也沙啞。
極力隱藏的情緒被男人的手指抬起下巴的那一刻暴露無疑。
齊昂低著眸,手指很輕地擦掉她眼角的眼淚,滾燙又熾熱,燒得他手疼。
「所以,還喜歡我嗎。」
陳甸甸拿過他的手,吸了吸鼻子,下意識抓緊了他的衣服,全然放棄自尊:「喜歡。」
齊昂怔怔看著她,思緒都定住了,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瘋狂湧動,幾乎是壓不下心臟處的狂熱。
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卻只是低著頭吻她,很輕,隔著一層空氣貼著,又用舌尖舔著她唇上乾裂出來的血,聲音低喃著:
「沒別人,陳甸甸,根本沒別人。」
齊昂雙手捧著她的臉頰,讓人直直看著他,一字一句,從來沒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