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青筋,身上貼的符似乎讓他很痛苦,渾身不住的抽搐掙扎,嘶吼伴著喘息,斷斷續續。
將外甥的反應看在眼裡,曾道士沉著臉,卻是眼皮也未曾撩動一下,泰然自若的做著準備工作。
屋裡唯一一張方桌代替了香案,桌上盛滿著大大一碗香灰,燃著香燭。床邊放著一隻鐵火盆,那些血黃符一半貼在萬強身上,一半都點燃丟進了盆子裡。
待一切準備就緒,曾道士一手桃木劍一手招魂鈴,腳下騰挪圍著‘香案’踏出一個奇詭的陣法,隨著叮裡噹啷刺耳鈴聲響起,口中開始唸唸有詞。
曾道士的聲音不大,卻仿似隨著鈴鐺的聲響穿透了房屋的每一個角落,聲聲擊顫人心。
咒語和鈴鐺交相輝映,隨著那聲響越來越急促高亢,萬強整個人都呈現一種極度癲癇狀態,抽搐得磨牙嚯嚯,嘶吼尖叫更是不間斷一聲慘厲過一聲。
曾道士手中的桃木劍啪的一挑,從案上紮起一道黃符,唸叨著一陣比比劃劃,手快的端起一邊早就備好的符灰水喝了一口,對著劍尖黃符噗的就是一噴。黃符砰的炸燃一道火焰,就著半燃的黃符,劍尖揮扎就插進了另一隻五穀水碗裡,砰的又是一道火焰在水碗裡炸燃。
手中的招魂鈴越搖越快,曾道士放下桃木劍,抓起一把香灰就衝火焰扔了進去,啪的一聲火焰熄滅,然而整個案桌卻突兀震動了起來。
原本叫聲慘厲的萬強卻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嚨,凸著眼張大嘴,可就是哈哈的發不出聲來。
不好!
曾道士見這情況突然眉頭一擰,這是對方察覺到了在鬥法!
當即端起那碗五穀香灰水幾步跨到床前,口中的咒語不斷,扶著萬強的頭掐著嘴就給強灌了下去。
喂完五穀香灰水,曾道士隨即走回案前,端起那碗香灰開始一把把從床頭呈直線往大門的方向撒。撒完香灰,隨即又拿來香龕和鐵盆子放置門側,點燃引魂香,便開始往鐵盆子裡燒起冥幣來。
黑暗中不知何時吹起一股颶風,打著旋兒吹得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就連空氣都帶上了陰冷的溼氣。
在其他人看來,不過是起霧而已,但容菲卻看得清楚,原本在屋裡待著的黑影不知怎的竟被一道骷髏白帆引領著朝院壩外飄去,隨著霧氣越來越濃,黑影也愈見透明。一開始她以為是曾道士作法的原因,後來卻是越看越不對勁,黑影身上似乎還捆著符咒黃繩,雙眼發直,整個意志似乎都被白帆給牽引著,而且最主要的一點,白帆怎麼會有骷髏?
眼看著黑影已經快被引出院壩,容菲著急的跨前一步,就聽曾道士突然大喝一聲。
“萬強的生魂快回來!”緊接著就又是一陣急促的鈴鐺乍響,曾道士口中也愈發急促的唸了起來,聲音空靈穿金滴石,“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浩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受持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忘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眼看黑影都飄到院壩邊沿了,聽到咒語忽地身影一頓。然而白帆卻與此同時發出呼啦啦詭異陰冽的聲響,黑影身上的黃符繩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收緊。
“啊——!”
隨著黑影仰頭髮出尖嘯,屋裡的萬強也同時慘烈尖銳的嘶吼了起來。
聞聲,幾人皆是渾然一震,萬大嬸更是差點沒忍住往堂屋衝去,卻愣是單手死死的扣著牆壁給強忍了下來,眼淚卻瞬間奪眶而出,就連萬強姨媽都直抹眼淚。容菲死死的盯著黑影的方向,胳膊被容玥掐得死緊都渾然不覺,整個人就像被浸泡在寒冰水池裡,明明陰冷得寒毛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