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白齊幾乎要以為,周圍這三個大佬會突然把椅子一踢,對他露出猙獰的笑容,可能的話還會加上“兇手抓到了”之類的臺詞。
事實證明,亂想是病,得治。
領主還是一副懶散的樣子喝著紅酒,教練說著笑話逗樂,同時暗地裡偷偷諷刺安德烈,後者像是不信邪一般不斷抬頭反擊,最後卻被一遍又一遍地按了下來。
“獅子不屑於和兔子交流。”安德烈怒拋此句,便打算保持沉默。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獅子,不屑於,和兔子交流。”
“抱歉,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吧。”教練認真地掏著耳朵,彷彿裡面有塊大石頭堵住了所有聲音。
安德烈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怒不可赦,但又發作不來,心裡暗罵自己為什麼要跟他鬥嘴。
於是,他又說道:“蒼蠅只會做無謂的口舌之爭。”
“所以說你是蒼蠅?”
“我的意思是你是蒼蠅!”
“哦,那你一定是蒼蠅最喜歡的東西,不然我為什麼這麼喜歡跟你說話。”
安德烈腦子轉了一圈,才明白蒼蠅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麼,氣得面如其色。
領主也搞明白了,露出了懶散的笑容,八字眉都彎了半截。
“教練你嘴可太利了,快少說點,回頭咱們私下再悄悄說。”
“哈哈,我也不過是嘴巴厲害了點,要說貼心,還是比不上領主的管家。”
“嗯,這是自然。”
被他們這樣合起夥來打趣,安德烈臉色一黑,說不出話來。
他突然沉默,氣氛登時有些冷場。
領主察覺到氣氛冷淡,揮了揮手:“哎,你們也不用這麼拘束,不就是吃個閒飯嘛,大家都說說話啊。”
他眼睛突然一怔,指著白齊說道:“你是誰啊?”
白齊:?
教練立刻接下話頭:“他叫白,是個很不錯的獵人小夥,算是我的下屬。”
領主眯了眯眼,看了半天白齊。就在後者開始因壓力流汗時,他轉頭朝管家問道:“他是誰啊?”
沉默了好一段時間的安德烈頓時眼冒金光,他意識到這是一個挑撥的好機會。
“領主大人,教練明知這次晚宴是您的私人聚會,居然沒有通知就帶其他人來,實在是目無”
“哦,我想起來了。
白,嗯,這個名字很少見,差點忘了,”領主邊回想邊點頭,“之前管家跟我說過了,我批准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多一個人吃飯也熱鬧。”
被打斷了話的安德烈張口結舌。
他已經不敢朝教練的方向看去,一咬牙,想努力給自己拉回點面子。
“領主大人,您的這次晚宴我可是非常看重的,能和您共進晚餐是我的榮耀。可是白只是普通的0級獵人,身份跟你有云泥之別。他出現在這裡,實在不符合他的身份啊。”
領主鬱悶地捂住額頭,姿勢有點像白齊。
“哎,我之前都說了,這只是家宴,隨便吃吃聊聊天就行了。”
他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擺手道:“放過我吧,開會什麼的就已經很煩了,我就想普普通通地吃個飯。”
“可是,為了表示尊重,我特意沒讓手下跟來”
“下次我再請客,你想帶誰來都可以。”
領主擺手的頻率已經快趕上扇風了。
他低聲喃喃:“所以拜託了,別說這些嚴肅的事情,反正我就是一個小地方的領主,又沒權又沒錢的。你們不用在意我的威嚴還是貴族風度,都沒什麼用,像我這樣的人也當不上什麼領主,都是祖先立得功,兄弟姐妹又沒有。當個領主就已經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