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白被溫卓抱下車，她躺在溫卓的懷裡，臉色慘白，緊閉著雙眼，而她手腕上的絲巾，也早已不知去處。

程斯南跟著兩人上樓，溫卓將顧卿白輕輕放到床上後，程斯南立刻上前為她檢查。

他這才看見顧卿白手腕上深淺不一的疤痕，他錯愕的看向溫卓。

而溫卓的神情並未如他一般震驚，似乎早已知曉，他再次看向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心裡有什麼情緒開始慢慢消散。

那些怨恨，那些不甘，那些傷痛，都比不過她能好好活著。

程斯南又回頭再次檢查顧卿白，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他問溫卓：“她現在還在用藥嗎？”

溫卓當然知道程斯南口中說的藥是什麼藥，他低聲說：“不知道。”

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只是他微微顫抖的睫毛，似乎出賣了他此刻內心的恐懼。

從剛才在公司樓下，他就已經發現顧卿白不對勁了，雖然之前也有相似的情況，這次卻和以往截然不同。

她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布娃娃，眼神呆滯著沒有眼淚，也沒有語言，不知是不是溫卓的錯覺，甚至連她的體溫都在逐漸變冷。

他不敢繼續再想……

程斯南不知道顧卿白的具體病況，不敢給她下猛藥，只能先給她拿了幾片帕羅西汀，讓溫卓給她喂服。

溫卓接過藥片，遞到她的嘴邊，她卻依然目光呆滯，像是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一樣。

溫卓紅著眼眶，極力隱忍著自己的情緒，他低聲喚道：“小白，乖，把藥吃了。”

程斯南聽到溫卓對顧卿白的稱呼，不禁瞪大了眼睛，小白？他怎麼會這樣叫她？

她身邊的所有人都只叫她“卿卿”，除了……

溫卓還是低聲哄著：“乖乖，小白，聽話。”

不知道是不是這聲小白叫醒了她，顧卿白的眼神開始聚焦，她看著眼前這雙淺棕色的眼眸，微微一笑，天真又無邪，就彷彿少年時的模樣。

她說：“小白會乖……”她依然笑著，伸手撫上他的臉龐，拇指停留在他的眼角。

“小白會乖，你回來好嗎？”

她依然笑著，笑容純潔無瑕，像一個不染塵世的孩童。

溫卓無法自控，淚珠無聲的滑落下來，就連身後的程斯南聽到這句話，也不禁紅了眼眶。

顧卿白卻是笑靨如花，她伸出冰涼的手指，擦去溫卓臉上的淚痕。

溫卓將水杯放在一旁，輕輕把她抱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好一會才平復自己的心情。

他吻了吻顧卿白的額頭，再次將藥片遞到她的嘴邊，顧卿白終於張開嘴，溫卓又馬上將水杯遞過來，

顧卿白服完藥就昏睡了過去，溫卓一直守在床邊，程斯南識相的退了出去，卻沒敢走得太遠，回想起剛才那一幕，想起那個人，他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她怎麼樣？”一道女聲打斷了程斯南的回憶。

他望向聲源處，是那個穿著一身紅裙的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大波浪，長至腰間，她嫵媚的眼睛全是擔憂。

程斯南收回思緒，低聲說道：“不太好。”

祁珍珍一聽立馬紅了眼眶，她剋制了幾分，開口問道：“是又犯病了嗎？”

程斯南驚訝的看著祁珍珍，脫口而出道：“你一直都知道？”

祁珍珍不答反問：“你恨她，是嗎？”程斯南聽到她的話心裡一陣苦澀，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知道，你一直都恨她。”祁珍珍眼裡蓄滿淚水卻隱忍不發。

程斯南沒有回答，他恨嗎？無疑是的，至少曾經是恨顧卿白的。

她冷冷的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繼續說道：“但那不是她的錯，如果重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