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白用熱毛巾輕輕的擦拭著他胸前的汙漬,她伸手撫上那條長長的疤痕,問道:“這裡竟有這麼長?”
“心疼了嗎?”男人問道。
“怎麼弄得?”顧卿白淡淡的問。
“受傷了。”溫卓似乎並沒正面回答顧卿白的問題。
顧卿白也沒再深究,她拿起毛巾幫溫卓擦拭著他的脖子、鎖骨,像是無意間問道:“聽張媽說,你失憶了,以前的事情都記不住了嗎?”
溫卓摟著她柔軟的腰身,然後低頭看她,女人沒有聽到她的回答,抬頭與他對視。“嗯?”她問。
“今天怎麼突然想起問這些?”男人含笑的淺棕色眼眸直視著她。
顧卿白停下手中的動作,心裡有些難以呼吸,她低著頭細心的擦拭著那條猙獰的疤痕,眼中是一片清冷。
“我只是發現,自己好像從來都不曾瞭解你。”她說。
溫卓心軟的一塌糊塗,他低頭吻了吻顧卿白的頭頂,開口問道:“那你以後想了解嗎?”
顧卿白抬頭,不答反問:“你想讓我瞭解嗎?”
男人看著她的眼睛,吻了吻她的額頭,將她擁進懷中,顧卿白有些涼意的小臉,就這樣緊貼著男人溫熱的胸膛,耳邊是男人清晰的心跳聲。
頭頂傳來了男人的聲音。“我的確失憶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他說。
顧卿白被緊緊抱著,她無法探出頭來,分辨男人話裡的真假,只是耳邊重複響起,男人有力的心跳聲。
顧卿白任由著他抱著自己,開口問道:“偕老共卿卿……怎麼想到這句話的?”
他為什麼知道這句話?
因為曾經有個女孩,笑靨如花的對他說:“不是傾國傾城貌,是偕老共卿卿。”
他的心微微有些刺痛,但他還是回答:“只是突然想起《滿庭芳》裡有這麼一句,怎麼了?”
顧卿白抬頭看著他的雙眼,想從裡面看出一絲端倪,可卻什麼也沒發現。
她離開他溫熱的胸膛,走到衣櫃旁,溫卓也緊隨其後,只見女人取出一件黑色的襯衫,和一件針織衫。
“天涼,快穿上,小心著涼了。”顧卿白將衣服遞給他。
溫卓接過衣服快速穿上,顧卿白又從衣櫃裡拿出一件黑色的大衣,走到身後,為他套上,又走到前面為他整理著衣領,全程沒有再說話。
“好了。”片刻後,顧卿白抬起頭來,眼眶紅紅的。
“怎麼啦?眼睛這麼紅。不舒服嗎?”溫卓緊張的問道。
顧卿白搖搖頭,“可能是太累了。”她說。
溫卓不疑有他,只是輕輕將身前的女人摟進懷裡,無聲的安撫著,顧卿白靜靜地靠在溫卓的懷裡,鼻尖嗅著獨屬於他的氣息。
帶著些許涼意的冷松香,卻又偏偏額能讓人安定,給予人溫暖。
“累了就休息一會兒,你最近總是加班到很晚。”溫卓略有些心疼的說道。
“你不也是?”顧卿白從懷裡探出頭來淡漠的反問。
她看著溫卓的眼睛,眼眸的顏色很淺,藏在金絲邊的鏡片之下,她想透過他的眼睛看清他的內心,卻只看到裡面倒映著小小的自己。
她看不清對方,也同樣看不清自己。
她分不清自己對於溫卓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究竟是依賴還是?
就算他在自己心裡有些特別,可這些特別是因為他是溫卓,還是因為他像另一個人?
她有時候真希望他們是同一個人,這樣她也不用這樣煎熬。
試問,她如何能用另一個人給她的生命,去愛眼前這人呢?
許久顧卿白再次開口:“我先去工作了,我約了珍珍,有幾個稿子要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