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相擾。
好在薛老三是個深明事理的,不願讓親朋久等,又得騰出空當,給一家人整治早餐,唯一的法子便是自己早起。
五點十分,起得床來,先收拾了下院子,在院中走了趟拳,洗漱罷,便一頭扎進廚房,六點五分,便挨個兒敲響了三小的房門,六點一刻,熱氣騰騰的水餃,油條,肉包,米粥,外加四色小菜,便擺上桌來。
用罷早飯,不待薛老三招呼,蘇美人便帶著小傢伙幾人,從側門溜了出去。
非是她們不願和薛老三一塊兒待,而是年初一,家宅註定不寧,各色人等登門,簡直應接不暇,尷尷尬尬地留在家裡。不如出去快活。
果然,薛家大門方開啟,沒兩分鐘。拜年大軍便一擁而入了。
二十多號人,約莫作四撥。進門就熱情地道著給安遠首長拜年,嘴上還互道著真巧。
其實,薛老三清楚這些人多半在門口待了不少時候,早就碰了面,又哪裡來得巧。
如今薛家門第極高,也是共和國內有數人家,雖是拜年。除了少數老關係戶,來得絕無婦孺。
是以,倒是省了薛老三的事兒,招呼勤務員上煙。倒茶即可。
當然,最輕鬆的還得屬招待,因著來薛家每到年初一,都會撤去門禁,是以。來薛家拜年的極多,往往這撥兒方落座,那撥兒又到,為免擾了主人,前一撥則不得不放下剛端上手的茶杯。告辭離去。
就這麼,你來他往,折騰了近兩個小時,薛老三才得清淨。
揉揉又些發僵的麵皮,心中盤算著先前來客,估摸著該來的都來了,薛老三便吩咐勤務長一聲,披上軍大衣,拎了早備好稻草編制的簍子,駕了偏三輪,便直奔梅園而去。
說實話,薛老三是不願去梅園的,尤其不願年初一去梅園,雖然,老首長對他一直頗為看顧,甚至有幾分親近。
這種不願,不是簡單的不歡喜,而是類似小孩不願在許多大人面前,成為被點評的物件那般。
再是不願,可薛安遠不便,他這薛家少主也只有代勞。
一路駕車飛快,他來得熟了,門禁處的負責人已然認得他,只例行公事地看了證件,便放行了。
今朝的梅園,和往次到來,一般無二,依舊莽蒼白雪,覆盡青蔥,獨獨田間的幾從麥苗,頂破皚皚,倔強地透出一縷春意。
繞過九曲迴廊地溪流,就到了老首長寓居地三間大瓦屋,他耳力極佳,遠遠就聽見屋裡的雞鳴狗吠。
這些年過去了,老首長的居家習慣,似乎還是無有改變。
行到大瓦屋前,薛老三忽然駐足。
原來,隔得雖遠,可他依舊將屋內的動靜兒聽了個大概,短短一分來鍾,他分明聽見了近十道聲音,且盡皆熟悉,正是那群薛老三最不願意面對的老頭子們。
念頭一轉,薛老三便快速從瓦屋門前抹了過去,朝星雲閣轉去。
據他所知,這星雲閣,正是南方同志的居所。
每年初一,南方同志便代表老首長在此間招待到訪的晚輩。
當然,說是晚輩,其實到來的三十到四十左右的同志最多,五十的也不少,反倒是二十多的寥寥無幾,大約只有江朝天,時劍飛等數人。
薛老三受老首長青眼,每次到訪梅園,都是在主屋,還真沒去過星雲閣。
今次,他實在不願再赴主屋,一人杵在當庭,被一眾大佬做轉移話題的引子,供人點評,雖褒多於貶,可沒有主動權,甚至沒有人權的滋味兒,實在太讓人難受。
而到訪星雲閣,見過南方同志,拜了年,證明薛家人來過,這禮數就算進到了。
薛老三如意算盤劃拉得極不錯,熟料,剛抹過主屋,沒行出幾步,身後便傳來喊聲,“薛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