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被奪走的婚姻和家庭,漸漸遠去的丈夫和孩子,因為這些,我對你就無法喜歡。可直到那天,我被阿綏抱著,我聽到他叫我媽,撕心裂肺的。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兒子,一直都是我的兒子,他從來沒有離開過。
那天我醒來,看到他憔悴的在我身邊看檔案,他一直陪在我身邊。
後來有一天,窗外突然有了大太陽,我拉他出去在院子裡曬太陽,他整個人昏昏欲睡,半夢半醒的時候,突然說了句,&ldo;花朝,別走。&rdo;
我坐在旁邊,看著我向來驕傲的兒子,眼裡有了眼淚。
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不瞭解他。
花朝啊,我這個人愚昧,現在才知道自己做錯了。
希望你能原諒我這個老太婆。
我們阿綏啊,是個好孩子,他一直都愛你。
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整整十年,都沒有停止過。
花朝,對不起。
……
蘇花朝抿唇笑著,眼裡隱有淚光閃爍,她把信封放在一側,抬頭,看著遠處日光,陽光正盛,藍天白雲,萬物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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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紹棠陪蘇花朝待了一段時間,直到某天,蘇花朝不經意間說了句,爸他的身體需要人照顧的吧,你不回去嗎?
莫紹棠眼裡有一絲驚喜閃過,他說回去,現在就回去。
他買了隔天的機票就走了,臨走前,給蘇花朝塞了一張銀行卡,說:&ldo;這是哥的心意,你出門在外,總得有點東西的,花朝,別拒絕。&rdo;
蘇花朝現在的心氣已經比以往平和的多了,收下了,放在口袋裡,笑著和他搖了搖手,說再見啊,莫紹棠。
送走莫紹棠之後,她又坐飛機去了上海,輾轉幾番,去了歐洲。
去歐洲也不是一時起意,她看到facebook上隋禹的定位是在歐洲,這幾天他發了羅浮宮的照片,蘇花朝想,或許去那邊試試,說不準就能遇到隋禹了呢。
她現在的心境和之前真的是截然相反了,與離開南城時的孤寂、落寞、痛不欲生完全不同,完全是抱著旅遊的心態來的。
可是她在巴黎待了兩天,都沒有偶遇到隋禹。
仔細想想,這座城市這麼大,遇到一個人的機率,大概都有萬分之一了,哪有那麼容易呢?
後來她走到運河邊上,那時正是傍晚,黃昏的餘韻扔在,橙色暖光照在水面漾出一層又一層的細碎星光。
蘇花朝笑著看在運河船上的情侶們曖昧攀談,也笑著看身旁的情侶們相互擁吻。
心裡也會情不自禁的想一個人。
想他那麼冷血的人,也有個溫情的時刻。
想他們也在南城的護城河邊深情擁吻。
想他也抱著自己,溫柔說,我這輩子,除了你,總不會有別人。
太多太多了……
原來他也有過那麼好的時候。
蘇花朝趴在護欄上,積壓了多日的眼淚,終於開閘一般傾瀉而出。
這一個多月的平靜,到底是破了冰河水面,如海嘯沸騰,如火山迸發。
這條運河這麼長,夠不夠承載我的悲傷。
走過了這麼多路,見過了那麼多人,可到頭來,我的眼裡,卻也只裝得下他一個。
蘇花朝無聲的哭著,她長大了嘴,想著自己現在的形象可真是糟糕透了,但那淚意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止住。
她越是悲慟,越是難受,心裡面那人的輪廓越是清晰。
直到這一刻,心裡的聲音越來越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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