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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回 大用武魏王舉驕旅 小試刀鄭主揭獠牙

王世充趁夜誓師發兵,進偃師,屯通濟渠南,擺出搦戰之勢,此訊息一經傳到金鏞城中,魏軍將士詫愕不已。孰料這敗軍之將,不憑洛陽城堅壁厚而守,反倒主動出擊,還一副有恃無恐模樣,李密聞此訊息,也是倍感訝異。不過無論如何,東都軍前來挑釁,總得設法應對,李密升帳召集眾將,便議此事。

如今魏軍帳中,良將濟濟一堂,其中大多人皆與東都軍交鋒勝過,又怎有人擔心懼怕王世充區區數萬餘人。眾將交頭接耳,七嘴八舌,一番商論,過半主戰,但為求十足把握,裴仁基獻策說道:“王世充悉眾而至,洛下必虛,可分兵守其要路,令之不得東進,另再簡精兵三萬,傍河西出以逼東都,但王世充還,我且按甲,待他再出,我又逼之。如此,則我有餘力,敵勞奔命,屆時破之易如反掌。”不過李密思索片刻,卻是說道:“公之言在理。但今東都兵有三不可當:兵仗精銳,一也;決計深入,二也;食盡求戰,三也。我但乘城固守,蓄力以待之;敵欲鬥不得,求走無路,不過十餘日,王世充之頭可致麾下。”畢竟金鏞城雖不及洛陽高壘深溝,但有十數萬兵將駐於城中,只消李密不出戰,王世充僅以萬人攻城,無異飛蛾赴火,自取滅亡。

不過儘管這以逸待勞之策最為穩妥,可固守一城於當前兵強馬壯之魏軍來說,還是顯得有些窩囊,長了敵人志氣,滅了自己威風,魏軍眾將又豈甘如此示弱,於是,單雄信便來說道:“計王世充戰卒甚少,屢經摧破,悉已喪膽,魏王此際發兵往北邙山阻之,必可一舉潰敵。”單雄信屢屢得罪李密,已遭冷落,只欲籍此一戰將功補過,故進此言,而驍果降將陳智略急於建樹立功,亦連忙起身說道:“不錯!兵法曰,倍則戰,況不啻倍哉!且江淮新附之士,望因此機展其勳效,及其鋒而用之,可以得志。”李密聽罷,再一想童山之役,宇文化及與之十數萬驍果尚被殺得片甲不留,眼下面對一個手下敗將,畏首畏尾,行此自守之策,確實有失體面,他不禁又猶豫起來。此刻,李密環視帳下眾人,正見楊玄瑛垂首坐在那裡,緘默不語,他這便問道:“玄瑛妹子有何高見?”楊玄瑛沉吟片刻,說道:“魏王既知東都軍兵仗精銳、決計深入、食盡求戰,又何苦迎其鋒芒而去?固壘自守,或避實擊虛,魏王久戰之人,心中該有明策,又怎惑於他人之言?”她話音剛落,柴孝姮蔑笑一聲,說道:“王世充此番出擊,實乃虛張聲勢,夫君豈可中人下懷。”柴孝姮念著其兄之仇遲遲未報,也不願拖延等待,說話聲中,她更是起身而道:“夫君若是心存顧慮,可留守城中,我自當引兵往北邙山,親取賊首歸來。”柴孝姮有如此膽氣,魏軍眾將還有誰肯雌伏,眾人聽到此處,一片譁然,上前請戰者竟有十之八九。

李密於戰守之間,本就搖擺不定,再看帳下眾將一個個摩拳擦掌、踴躍爭先模樣,他自己也是心煩技癢,按耐不住。想著王世充屢戰屢敗之徒,又何必憋屈在城中,也不知要空等多少時日,他終於禁不住笑道:“想當初以五千子弟夜度嵩嶽奇襲洛口;橫嶺洛水畔擊破劉長恭;平樂園摧滅段達、龐玉;此皆敵強我弱之局,尚無懼哉,今日確實不該畏縮,教王世充這等鼠輩小瞧於我等,亦貽笑世人。”看來李密已決意出戰,正面拒敵,可他言方畢,魏徵趕緊起身再苦口勸道:“童山之役,魏公雖驟勝,而驍將銳卒多死,戰士心怠,此二者難以應敵。且王世充乏食,志在死戰,難與爭鋒,未若深溝高壘以拒之,不過旬月,王世充糧盡,必自退,追而擊之,蔑不勝矣。”李密聽罷,尚未答話,鄭頲卻搶著說道:“此老生之常談耳。欲破王世充,何必如此大費周章。”魏徵哼一聲,含嗔而道:“此乃奇策,何謂常談!”說著他起身拂袖離席而去。哄聲之中,李密顯然已被眾口之詞矇蔽了試聽,竟也對魏徵離去熟視無睹,只顧自己說道:“諸位萬眾一心,我甚感欣慰,亦無臨陣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