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能付出什麼代價？”

“我的血。”

綠鞘皺眉，看了千骨一眼，“你等會兒，我需要問過閣主。”

“勞煩你了，綠鞘。”

綠鞘有些疑惑，千骨怎麼好像跟她很是熟悉的樣子，只是她沒問出口，直接轉身進了異朽閣。沒有一會兒，綠鞘復又出來，對千骨道，“閣主請你進去，隨我來吧。”

“多謝。”千骨點頭致意，稍稍提起裙襬，隨綠鞘走進異朽閣。

大門外的百姓怨聲載道，甚至胡言亂語。

“那小姑娘的血很了不起嗎？我的血也可以啊，放我進去吧，我要見閣主。”

“是不是要處·子的血啊，我可以放我閨女的血。”

“誒誒誒，還有我的，我家有兩個賠錢貨呢”

······

大門倏地開啟，綠鞘黑著一張臉出來，“瞎嚷嚷什麼？！今天問問題的份額已經沒了，明天請早兒，散了！”

百姓縱然再多怨言，也不敢在綠鞘面前放肆，只好垂頭喪氣地離開，不一會兒，異朽閣前已經沒有人了。

千骨本來跟著綠鞘進來，可是轉眼她就不見了。千骨對這兒太熟悉了，也不用人領，熟門熟路地就走到那掛滿舌頭的詭異樓閣。看著滿天花板的舌頭，還有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千骨倒是沒太大感覺了，畢竟夢境裡已經遭遇了一回生的，現在算二回熟了。

異朽君在暗處偷偷觀察千骨，對她安之若素的模樣有些詫異，沒一會兒便走了出來，聲調詭秘低沉道，“你還是第一個看到我問世閣的舌頭卻能淡然自若的人。”

千骨看向來人，彷彿透過面具，能看到東方俊雅清秀的臉。

“姑娘何以這般看我？”異朽君被千骨直勾勾地看著，心底有些異樣，倒不是指怦然心動之類的反應，而是有種被人看穿的尷尬和窘迫。

千骨撓了撓眉骨，也知道是自己孟然了，“對不起，只是你包的太嚴實了，我好奇你長什麼樣子。”

異朽君輕笑，“想知道我的模樣也要付出代價的。”

“那你一定很有錢，因為你什麼都要人付出代價。”千骨很順溜的來了一句，語氣像是朋友間的埋汰和吐槽。

異朽君錯愕，接著嘲諷道，“這世間沒有予，又哪來的取？”

千骨搖頭，“可是父母的愛便是無慾無求的啊，還有摯友知己之間不需要付出代價也會互相幫忙，更有街邊的路人，如果誰遇上了麻煩，旁人力所能及也會動手相助。”

異朽君輕嗤，“你又怎知他們在施與之時，沒有所得或者沒有所求？父母養育孩子長大，也是希望血脈得以傳承，老有所依，朋友之間相互幫忙也算公平，而路人出手相助不求報酬是因為他們的良心受到滿足。所以這世間，本就有得有失，有予有求。”

千骨想要反駁，卻開不了口，因為東方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

異朽君看到千骨這樣，也不再多說，話題轉回來，“聽說你想要天水滴？”

“啊？”千骨一個愣神，馬上反應過來，“啊！對，我想要天水滴。”

異朽君點頭表示瞭然，“你說要用你的血來換？”

千骨試探道，“可以嗎？”

面具下的東方努了努嘴，“這天水滴乃鳳凰的眼淚所化，而你的血是天下獨有，這以血換淚倒也公平，只是你要天水滴做什麼？”

“我想要孕養出靈蟲作伴。”千骨坦然道，“我想要用我的精氣和血液創造出獨屬於我的夥伴，她能依賴我，信任我，愛我，而我也會放心地信任她，照顧她，愛她。”

這話說得天真，要求也純粹，卻不難看出千骨的寂寞和渴望，她只是想要一個可以放心信賴的知己，一個可以說真心話